曾家是工人家庭,曾大山是钢铁厂的工人,张秀兰是纺织厂女工,一家三口都是城市户口,对从乡下的来苏星月带着一股子天然的优越感。
张秀兰一走进来,就指着病床上面色苍白的苏星月开了口: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非要跑去河边玩,还落了水,你知不知道在医院待一天有多费钱?我费心把你从乡下接上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张秀兰长得一脸刻薄相,这番话说下来,更是把她的尖酸彰显无疑。
要不是看这扫把星的养父母都去世的份上,她才不会把人接到身边,看着她这副病恹恹的模样,她就觉得晦气,让她想起自己在怀她时受的气。
张秀兰在大着肚子时,曾大山曾出轨过,发现时已经怀胎快足月了,她挺着肚子跟曾大山大闹一场,却被曾大山给打了一顿,当场她就见红了。
以至于孩子下来时虚弱无比,曾大山看到是女儿后直接就走了,医生也说叹息说着,孩子很有可能活不下去。
张秀兰看着襁褓中孱弱的孩子,非但没勾起她心底的怜惜,反倒是觉得这孩子不是男孩儿,这才害得曾大山直接不管自己,是个扫把星!
当时隔壁也有个产妇,生的是个早产的孩子,身子也有些弱,但比起自己这个几乎连哭声都没有的扫把星,还是好了许多,医生也说,回去后好好养着,就会跟普通的孩子一样健康。
张秀兰那时就起了心思,那家人只有个男人陪着,病房里又只有他们两家,她就趁着那男人去洗漱,产妇又睡着的时,把孩子给换了……
现在那家人死了,这扫把星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张秀兰是越想越觉得晦气,看向苏星月的眼神,也越发的厌恶。
“是啊,姐姐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明知道爸妈担心还跑去河边,你这不是诚心的吗?”旁边的曾蓉蓉扬了扬下巴,高傲的神色间,带上了几分可惜。
没想到这扫把星中了药,居然都能跑掉,那王二没得手实在是可惜,不然她就能带纠察队去捉奸了,到时候直接能把这扫把星给整死!
曾蓉蓉今天中午约了原身,去了一个偏远的招待所,在看着原身喝下一杯加了料水后,她就借口离开了,原身察觉到身体发热,立刻就发现不对起身离开,在走廊时就碰见了拿着钥匙的王二。
那王二穿着喇叭裤,是街上有名的混子,即便是刚来不久的原身,都听说过王二的凶名。
原身一看是王二,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拼尽全力推开王二,跑出了招待所,直接去了后头的河边投了河。
王二因为没进房间,也不好拦着原身,曾蓉蓉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躺在病床上的苏星月,她看着曾蓉蓉脖子上的玉佩心底泛起冷意。
这人直接把养母留给原身的玉佩,明目张胆的戴上了脖子!
苏星月看了眼敞开的房门。
就这么‘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第4章 唏嘘
苏星月本身就长得楚楚可怜,加上一副病歪歪的模样,现在在落下泪来,更显得病弱又惹人怜。
此刻,一抹高大的身影提着粥来到门前,张秀兰母女俩毫不客气的声音,也让外头的护士们,都关注起病房的情况来。
苏星月虚弱又无奈的声音响起:“妈妈,虽然我是您亲生的,但我知道您并不喜欢我,觉得我是克人的扫把星,您更喜欢跟你们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如果不是我的养父养母去世,我也不会来给您添麻烦,请您放心,我出院后就会离开。
您拿我养父和养母的钱,我也不要了,您把我养父母的房子卖了,我也不怪您 ,都当我这么多年不在你们身边的补偿吧……”
她这番话,说得无奈又真挚,仿佛贴心小棉袄,什么都为亲生父母考虑到了,就是没考虑她自己。
那原本还凑着耳朵在门外偷听的护士、医生,听苏星月这么说,那神色间立即就浮起了震惊与气愤。
什么年代都不缺吃瓜群众,更何况是这淳朴的八十年代。
门口拖地的婶子,早就拿着拖把走进了病房。
她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气的苏星月,一边摇头一边开口:
“这都是什么人啊,自己的亲身女儿都病成了这样,都不说关心一句,还骂亲身女儿扫把星!妹子啊,你可真是苦命人啊!”
苏星月嘴角泛起苦笑,她咳嗽了几声,虚弱道:“婶子,请你别说我妈,我这二十年都不在她的身边,是我没能尽孝。”
这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更引得围观众人一阵唏嘘:
“亲女儿找了回来,却被当妈的这么辱骂,真是不如不带回来!看这妹子这么虚弱,我看没准就是被气的……”
“这就是曾家的亲女儿啊,我跟他们住一个筒子楼的,当年说是被抱错了,他们亲女儿的养父母去世后才找回来,按理说找回来应该开心的,但看这情况倒更像是回来受气的。”
“可不咋地,这妹子刚回来的时候我还看到过,那时候脸色红润哪像现在这么虚?我可听说了,她今天跑去投了河,差点都没了!她如果在曾家过得好,会去投河吗?”
“哎哟,你们可没见着,刚被送来医院时这妹子虚弱的模样,怕是晚一步就救不回来了……”
“听说这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