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回来了，就在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还牵了嫂子的手。”“他说，‘清清，
忘了那个废物，跟我走。’”发小陆铭的电话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我晃着杯里的红酒，
看着窗外那对拉扯的男女，轻笑一声。“别急。”“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1结婚三周年纪念日，苏清在餐厅里见了她的初恋。而我，在街对面的酒吧里，看着他们。
五年了。林舟消失了整整五年，一回来，就精准地找到了苏清。他穿着一身高定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是那副精英做派。不像我，结婚三年，苏清的朋友圈里，
我只有一件白衬衫。他们叫我“苏清那个吃软饭的老公”。我不在乎。林舟攥着苏清的手腕，
情绪激动，嘴唇开合，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哀求。苏清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无助和挣扎。这画面，真美。我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
带起一阵灼热。多般配的一对啊。金童玉女，天造地设。如果不是五年前林家一夜倾覆，
林舟仓皇出国，他们现在应该早就儿女成双了。哪还有我什么事。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助理发来的消息。“蒋总，林舟这次回来，背后有华尔街资本的支持，来势汹汹。
”我回了两个字。“收到。”助理又发来一条。“他一回国就约见苏**，
恐怕是想……”“想什么？”我打断他。“想夺回他的一切。”我笑了。他的一切？苏清，
还是苏家的产业？又或者，他全都要。有意思。我放下酒杯，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正面，
我过去。反面，我回家。硬币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落在我手心。是正面。
天意如此。我整理了一下廉价的衬衫领口，推开酒吧沉重的木门，施施然地穿过马路。
餐厅的侍应生想拦我。他大概是觉得我这身加起来不超过三百块的行头，
配不上这里的人均消费。我没理他，径直走向那张气氛凝固的桌子。
苏清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林舟的脸上则写满了势在必得。“清清，你看着我的眼睛，
告诉我，这三年你幸福吗？跟他在一起，你真的开心吗？”苏清的嘴唇翕动，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走到桌边，拉开苏清身旁的椅子，自然地坐下。我甚至还对着林舟，
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老婆，不给我介绍一下吗？”“这位先生，看着有点眼熟。”空气，
在那一刻，仿佛变成了固态。苏清猛地抬头看我，那双漂亮的杏眼里，全是震惊和恐慌。
林舟的表情更精彩，从错愕到愤怒，再到淬着毒的轻蔑，只用了不到三秒。“你就是蒋琛？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我点点头，拿起苏清面前那杯没动过的柠檬水，
喝了一口。“是我。”“苏清的丈夫。”最后四个字，我咬得格外清晰。林舟的拳头，
在桌子底下悄然握紧。他大概是想不通，苏清怎么会嫁给我这么一个……普通，
甚至可以说是平庸的男人。他以为苏清会嫁给门当户对的富家公子，
而不是一个被苏家养着的“废物”。苏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蒋琛，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转头看她，故作惊讶。“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啊，
我订了位置，想给你一个惊喜。”我指了指隔壁那张只放了一支玫瑰的空桌。“没想到，
你比我先到了，还约了朋友。”我的话，天衣无缝。却让苏清清的脸，一瞬间血色尽失。
她忘了。她把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忘得一干二二净。林舟冷笑一声，充满了不屑。“蒋先生，
惊喜？你觉得清清需要你这种廉价的惊喜吗？”他抬起手腕，露出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
“我刚给清清订了‘海上之心’的晚宴，那才是她应该享受的生活。”“而不是跟你一起，
在这种地方，过什么可笑的纪念日。”我脸上的笑容不变。“林先生说得是。
”“是我配不上苏清。”我坦然地承认，姿态放得极低。这种态度，
反而让准备了一肚子嘲讽的林舟，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大概是想激怒我，让我失态，
让我在苏清面前出丑。可惜，我偏不。苏清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够了！
”她先是瞪了我一眼，那里面有羞愧，有恼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然后，
她转向林舟。“林舟，谢谢你的晚宴，但我不能去。”“蒋琛是我丈夫，今天我应该陪他。
”说完，她抓起包，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又慌乱的声响。我没动。
林舟也没动。他看着我，那双曾经意气风发的眼睛里，此刻只剩***鸷。“蒋琛，
你会后悔的。”“你会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我端起酒杯，朝他遥遥一敬。
“我等着。”说完，我起身，慢悠悠地跟在苏清后面。走出餐厅，冷风一吹，
苏清的脚步停了下来。她背对着我，肩膀一耸一耸的。在哭。我走上前，脱下自己的外套，
披在她身上。她浑身一僵，猛地甩开我的手。“别碰我！”她转过身，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满是控诉。“你为什么要去那里？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难堪？”我看着她哭红的眼睛，
心里一片平静。“我说了，我给你准备了惊喜。”“是你自己忘了。”我的平静，
似乎更加**了她。“惊喜？蒋琛，你觉得我稀罕你的惊喜吗？”“三年来，你给过我什么？
除了依附苏家，你还会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怎么说我！
”她声嘶力竭，将三年的委屈和不甘，尽数倾泻而出。我静静地听着。等她吼累了，
才轻声开口。“说完了？”“说完就回家吧。”“外面冷。”我的反应，让她彻底愣住。
她可能以为我会愤怒，会反驳，会跟她大吵一架。但我没有。我就这么看着她，
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她忽然就泄了气，所有的愤怒都变成了无力的悲哀。她踉跄着后退一步，
看着我的双眼，充满了陌生。“蒋琛，你真可怕。”说完，她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
决绝地离去。我站在原地，看着出租车的尾灯消失在夜色里。外套还搭在我的手臂上，
带着她残留的体温。手机再次震动。还是助理。“蒋总，林舟动用了关系，正在查您的底细。
”我回了四个字。“让他去查。”他能查到的，都是我想让他查到的。
一个靠着老婆娘家上位的，一无是处的男人。仅此而已。我转身，走向我的车。
一辆毫不起眼的国产车，跟苏家车库里那些豪车格格不入。发动车子，我没有回家。
而是开向了城郊的一处仓库。好戏，才刚刚开场。林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2.苏清没有回家。我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电视上放着无声的财经新闻。茶几上，
是我亲手做的长寿面，已经凉透了。今天不只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还是我的生日。当然，
她也忘了。我拿起筷子，面无表情地吃着已经坨掉的面条。味道不怎么样。
就像我和苏清的婚姻，徒有其表，食之无味。三年前，苏家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
苏老爷子找到了我。他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只以为我是个有点人脉和手段的普通人。
他用苏清和一纸三年的婚姻合同，换我出手，保住苏家。我答应了。条件是，这三年，
苏清是我的妻子，但我们互不干涉。合同到期，一拍两散。我帮苏家填平了窟窿，
也给自己按上了一个“软饭男”的名头。所有人都以为，我蒋琛是攀上高枝的凤凰男。
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才是那个织网的人。而林舟，是那只一头撞进来的飞蛾。门铃响了。
我放下筷子，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林舟。他换了一身休闲装，
但那股子咄咄逼人的气势，丝毫未减。他推开我，径直走进客厅，像巡视自己领地的狮子。
当他看到桌上那碗没吃完的面时，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呵，结婚纪念日就吃这个？
”“蒋琛，你还真是窝囊得可以。”我关上门，转身看着他。“总比某些家道中落，
需要靠女人才能翻身的丧家之犬要好。”我的话，精准地踩在了他的痛处。
林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说什么？”“我说，”我一字一顿，“你这次回国，
拉到的那笔投资，背后是谁，你心里清楚。”“如果没有苏家的名头给你做担保，
你以为华尔街那群饿狼，会多看你一眼？”林舟的呼吸陡然粗重。他死死地盯着我，
像是要在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你怎么会知道？”我笑了笑，没回答。我不仅知道，
那笔投资的最终流向，还是我签的字。林舟，你所有的骄傲和资本，都是我给你的。
你拿什么跟我斗？“清清呢？”他换了个话题，语气生硬。“她在哪？”“我怎么知道？
”我摊开手，一脸无辜，“她昨晚不是跟你走了吗？”“你！”林舟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他大概是以为苏清会哭着跑来我这里，然后他再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将她从我这个“恶魔”手中解救出去。可惜，苏清没按他的剧本走。她有她的骄傲。“蒋琛，
我警告你，离清清远一点。”“你不配她。”“三年前，如果不是你趁虚而入，
我和清清早就结婚了！”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我身上。仿佛他当年的不告而别，
是一种无奈的牺牲。“是吗？”我慢悠悠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可我怎么听说，
林大少当年是卷款私逃，扔下家族的烂摊子，一个人跑路了？”“你胡说！”林舟暴怒，
冲上来就要揪我的领子。我没躲。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时候，我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想知道苏伯父当年是怎么求我的吗？”林舟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进退两难。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他跪在我面前，求我娶苏清，求我保住苏家。
”“他说，你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苏清跟着你，只会受苦。”“他说，只有我，
才能给苏清安稳的生活。”这些话，半真半假。苏老爷子确实求过我，但没说得这么难听。
可对付林舟这种极度自负的人，诛心，才是最有效的武器。果然，林舟的脸，一阵红，
一阵白。他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在这一刻被我踩得粉碎。他一直以为，我是趁虚而入的小人。
却没想到，在苏家人眼里，他才是那个被放弃的“废物”。
“不可能……伯父不会这么说我……”他喃喃自语，失魂落魄。我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信不信由你。”“林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回吧。”“我要休息了。”我下了逐客令。
林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看着我，那双眼睛里，
充满了怨毒和不甘。“蒋琛，你等着。”“我会证明给所有人看，谁才是废物。
”“我会把清清，从你身边抢回来！”他扔下狠话，摔门而出。我看着紧闭的房门，
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来吧。把你的底牌都亮出来。你闹得越大，苏家对你越失望，
我这出戏，才越好收场。我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陆铭。”“帮我个忙。
”“把林舟回国后，私下见过几个女明星的照片，‘不小心’透露给苏清的闺蜜。”“记得，
做得隐蔽点。”陆铭在那边吹了声口哨。“行啊你，够狠的。”“釜底抽薪啊这是。
”我挂了电话，走到窗边。楼下，林舟的车发出一声怒吼，疾驰而去。我拿出那枚硬币，
又抛了一次。这一次，是反面。回家。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我转身，走进书房，
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我的签名，早就签好了。现在，只差苏清的。3.苏清的闺蜜圈炸了。林舟回国不到三天，
夜会***，密会当红小花的新闻，配上高清照片，传遍了她们的小群。照片的角度很刁钻，
看起来就像是亲密的耳语和暧昧的抚摸。这些当然都是我安排的。陆铭办事，我一向放心。
苏清的闺-蜜周蔓，是个直肠子，第一时间就把截图发给了苏清。
还附上了一连串的语音痛骂。“清清你醒醒！林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五年前扔下你跑了，
现在一回来就到处勾三搭四！”“你那个老公虽然窝囊了点，但至少安分守己啊！
”“你可千万别犯糊涂！”我坐在书房里，通过一个植入周蔓手机的小程序，
静静地听着这一切。苏清没有回复。我知道，她现在一定心乱如麻。一边是回头的初恋，
一边是“安分守己”的丈夫。天平，开始摇摆了。这还不够。我需要再加一把火。
我拨通了苏清母亲，我那位丈母娘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蒋琛！
你这个废物！连自己老婆都看不住！”“我告诉你，清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我耐心地等她骂完，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妈，您消消气。”“清清昨晚没回来，
我也很担心。”“但我给她打电话，她不接。我发消息，她不回。”“您也知道，
她心里一直有个人。现在那个人回来了，我……”我故意停顿，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和无奈。
“我能怎么办呢？”“我只是个外人。”一句话，成功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得干干净净。
还顺便提醒了她，我这个女婿，当得有多憋屈。丈母娘那边沉默了。
她当然知道苏清对林舟的心思。当初苏林两家联姻在即，所有人都以为好事将近。
结果林家出事，林舟跑路，苏家为了自保，才匆匆把我推了出来。在我丈母娘眼里，
我就是个临时的替代品，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工具人。但现在，林舟回来了，还劣迹斑斑。
我这个“工具人”，反而显得可靠了起来。“蒋琛，你别胡思乱想。
”丈母娘的语气缓和了不少，“清清只是一时糊涂。”“你去找她，把她带回来。
”“你们才是夫妻！”“好，妈，我听您的。”我乖巧地应下。挂了电话，
我嘴角的笑意冰冷。夫妻？当初逼着苏清嫁给我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换了身衣服，开车出门。我没有去找苏清。我知道她在哪。
她一个人躲在她大学时租的公寓里，那是她和林舟的爱巢。我把车停在公寓楼下，没有上去。
我来这里，是为了见另一个人。很快，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我旁边。车窗降下，
露出一张美艳却冰冷的脸。林舟的姐姐，林薇。一个比林舟更难对付的女人。“蒋先生，
久仰。”她红唇轻启。“林**，客气。”我淡淡回应。“我弟弟给你添麻烦了。
”她说的是客套话，却没有丝毫歉意。“谈不上麻烦，只是有些好奇。
”“林家当年倒得那么快，林**却能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还能扶持你弟弟卷土重来。
”“这份能耐，令人佩服。”我的话，让林薇的眼神一凝。她眯起眼睛打量我，
像是在重新评估我的价值。“蒋先生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是吗？”我轻笑一声，
“我倒觉得，林**的运气，跟我有点关系。”林薇的脸色，终于变了。“你什么意思？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枚袖扣，扔进她的车里。那是林舟父亲最喜欢的一对袖扣，
当年林家被查封，所有资产都被冻结，这对袖扣也下落不明。林薇看到袖扣，瞳孔骤然收缩。
“它怎么会在你这里？”“我说过，你的运气，跟我有关系。”我身体前倾，凑到她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五年前，是我，把林伯父从张家的黑手里捞了出来，
送他出国。”“也是我，帮你打通了华尔街的关系，让你能顺利拿到第一笔融资。”“林薇，
你和你弟弟能有今天，都是我给的。”林薇浑身僵硬，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像是见了鬼。“为什么？”她艰涩地开口，“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你们是扳倒张家的，最好用的一颗棋子。”我直起身，
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而现在，棋子该发挥作用了。”“我要你，
把你弟弟做的所有蠢事，都告诉苏清。”“尤其是，他当年是怎么为了自己的前途，
抛弃苏清，抛弃林家的。”林薇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她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图。我在逼她做选择。是选择维护弟弟那可悲的自尊，
还是选择保住林家来之不易的今天。“你……”她死死地盯着我，“你到底是谁？
”我拉开车门，坐回自己的车里。“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苏清，我不要了。
”“你们林家想要，就拿出点诚意来。”“别让我觉得，我这三年的牺牲，喂了狗。”说完，
我发动车子，绝尘而去。留下林薇一个人，在车里，脸色煞白。我知道，
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因为她和林舟不一样。她懂得权衡利弊，也更懂得，什么叫敬畏。
回到家，苏清竟然回来了。她穿着一身家居服，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个行李箱。
看到我进来，她站起身。“蒋琛，我们谈谈。”她的神情很平静，没有之前的愤怒和悲伤。
我点点头，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你想谈什么？”“我们离婚吧。
”她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我看着她，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澜。这一天，
我等了三年。“好。”我只说了一个字。我的爽快，反而让她愣住了。
她可能准备了无数的理由，设想了无数的拉扯。却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你……”她看着我，眼神复杂，“你没什么想说的吗？”我想了想，
从口袋里掏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推到她面前。“早就准备好了。”“签字吧。
”苏清看到那份协议，尤其是看到我龙飞凤舞的签名时，彻底呆住了。她的手，
微微颤抖地抚上那份文件，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你……早就想跟我离婚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索的颤抖。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沉默在客厅里蔓延。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最终，她拿起笔，在我的名字旁边，签下了她的名字。苏清。三个字，
写得格外用力，几乎要划破纸张。“财产我什么都不要。”“这栋房子，本来就是我家的，
我留下。”“车子你开走。”她像是在交代后事，语气冰冷。“好。”我依旧只有一个字。
她站起身，拉着行李箱，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蒋琛，这三年，
谢谢你。”“虽然我们没有感情，但你遵守了约定。”“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说完，
她拉开门，走了出去。门被轻轻带上，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心里，空落落的。原来，
亲手把自己爱的人推开，是这种感觉。4.离婚的消息，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苏清也没有。
我们像两个默契的演员，继续扮演着夫妻。她搬回了苏家老宅，对外宣称是想多陪陪父母。
我知道，她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向所有人宣布，她恢复了自由身，
然后名正言顺地和林舟在一起。而我，依旧住在这栋空荡荡的别墅里。每天准时上下班，
扮演着苏家那个不上进的女婿。这天，苏清突然给我打电话。这是我们离婚后，
她第一次主动联系我。“蒋琛，我爸生日，晚上回家吃饭。”她的语气，公事公办，
不带一丝感情。“好。”我挂了电话，心里清楚，这顿饭，是鸿门宴。晚上，
我提着一份精心挑选的寿礼，踏进苏家大宅。客厅里，人声鼎沸。苏家的亲戚，商界的伙伴，
都来了。林舟和他姐姐林薇，赫然在列。林舟站在苏清身边，郎才女貌，
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他看到我，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眼神里满是挑衅。
我视若无睹，径直走到苏老爷子面前。“爸，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递上礼物。
是一块上好的普洱茶饼，老爷子最喜欢的。老爷子接过礼物，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蒋琛，
你有心了。”他看了一眼我身后的苏清，欲言又止。丈母娘则完全不给我面子，冷哼一声。
“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忘了苏家的大门朝哪开呢。”我没接话，只是笑了笑。
苏清走了过来，站到我身边，和我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爸，妈，人到齐了，开饭吧。
”她像是在替我解围，又像是在划清界限。晚宴的气氛，很诡异。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目光在我、苏清和林舟之间来回逡巡。林舟意气风发，频频给老爷子敬酒，
大谈他未来的商业版图，引来一片赞叹。我则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埋头吃饭，
仿佛一个局外人。“蒋琛，听说你那个小破公司，最近快倒闭了？
”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突然开口，语气里满是嘲讽。所有人的目光，
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还好，暂时还饿不死。”“呵，饿不死？
”那亲戚夸张地笑起来，“我可是听说了，你最大的客户都跟人跑了。”“现在整个公司，
就指着苏家的单子吊着一口气吧？”这话一出，桌上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我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话。苏清的脸色很难看，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
却被她母亲一个眼神制止了。林舟端着酒杯，慢悠悠地站起来。“王叔，话不能这么说。
”他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蒋先生毕竟是清清的……丈夫。”“他的公司有困难，
苏家理应帮忙。”“不过，”他话锋一转，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蒋先生，
一个男人，总靠着老婆娘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如这样，我最近正好有个新项目，
缺个副手。你要是愿意，可以来我这儿。”“薪水，我给你开现在公司的十倍。
”他这是在当众羞辱我。用钱，来砸我的尊严。他想看我卑躬屈膝，
感恩戴德地接受他的“施舍”。客厅里，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看好戏。苏清也看着我，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不忍，有尴尬，还有一丝……失望。她大概也觉得，我除了接受，
别无选择。我笑了。我站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杯。“林总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
我这人烂泥扶不上墙，恐怕会辜负林总的期望。”“至于我的公司……”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确实快倒闭了。”“不过，是在我收购了张氏集团之后。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张氏集团？那个曾经在海城呼风唤雨，
后来一夜之间分崩离析的张氏？林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你说什么？
”我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投屏到客厅巨大的幕墙上。那是海城本地的财经新闻。
女主播用激动的声音播报着。“本市最新消息，神秘财团‘宸星资本’今日宣布，
已完成对张氏集团所有不良资产的收购与重组，并将其更名为‘新宸科技’。”“据悉，
‘宸星资本’的幕后掌控者，正是三年前入赘苏家的……蒋琛先生！”视频里，
出现了我的照片。不是那件廉价的白衬衫。而是我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
坐在会议室主位上，签署文件的照片。照片上的我，气场全开，眼神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