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新众报道，走之前，我吓唬婆婆，“你要是想害你儿子，大可以不给孩子喂奶，但你最好问问他，不然他丢了工作，你也没好日子过。”
她追着我骂了几句，但是眼神却迟疑，我知道她听进去了。
新众集团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高耸入云，站在门前的广场上，会有很重的压迫感。
人事部在三十层，可能因为有人提前交代，入职办理的很顺利，我看着合同上写的薪资三万，有种被馅饼砸晕了的兴奋。
真讽刺，一年之前，我站在我爸面前，气势汹汹的说，“谁稀罕你那几个臭钱！赵晓龙这辈子不会让我缺钱！”
我终究是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代价。
……
跟人事部的人闲聊了几句，我知道了昨晚那个助理叫秦飞，总经理叫许牧川，我取代的那个秘书叫黄颖，履历光鲜，原本是许牧川最器重的人，我来之前半小时刚哭着办完离职。
我问，“她因为什么事啊？”
人事部的同事说，“她家里孩子小，婆婆不管，她请了个育儿嫂，结果不靠谱，把孩子从楼上掉下去了，她当妈的肯定急着回去看孩子，就没顾上去许总那边。”
我心里一揪。
心不在焉的来到三十六层。
整个楼层都是总经理办公区，分成会议室、会客室、办公室和休息室。
秦飞刚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我，连忙说，“你来的正好，许总七点要去参加一个宴会，有些日韩客户，你跟着去，见见人，也熟悉一下工作。”
我迟疑了一下。
“也许，我不太适合……”这个工作。
你看，女人生了孩子，职场上的无奈就在这里。
坚持高强度的工作，不放心孩子。选择孩子，就得放弃工作。
而男人永远体会不到这一点。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对孩子负责还是应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这是一个太难的抉择。
就是这么一会的犹豫，秦飞已经把我推进了总经理办公室，“许总，周秘书报道。”
说完便退出去了。
许牧川从文件中抬起头，我一时不防和他目光撞了个正着，心里骤然一惊，他的目光霸道张狂，带着野性和傲然，和那晚儒雅温和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拿起一旁的金丝眼镜戴上，所有的性情顿时被遮住。
我有些紧张，又觉得不好意思，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许总，很感谢你给我这次机会，但我可能……”
他没听完我的话，抬眸问我，“你爸是周正华？”
我愣了愣，点头说，“对。”
他说，“我知道你刚生产完没多久，孩子还小，所以不要求你全天候守在公司。哺乳假一年，期间你的工作时间是早九点到晚四点，中午两个小时休息，非必要不会让你加班，需要加班会提前告诉你，有加班的日子你白天不需要来公司坐班。”
顿了顿，“今晚七点出席一个很重要的宴会，有问题吗？”
他的语气公事公办，声音是久居上位的低沉，但他说完很久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没听到我的回答，皱了下眉，“怎么？”
我连忙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