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死也不肯嫁给那个虐杀了八任妻子的废太子。
我娘跪在地上,哭着求我:「未未,你姐姐金尊玉贵,受不得那苦,就当是为了娘,你替她嫁过去吧。」
我那个好嫡姐,用淬了毒的眼神看着我:「一个庶女,能替我出嫁是你的福分,别不识抬举。」
于是,我被灌下哑药,穿上嫁衣,送进了传闻中人间炼狱般的东宫。
红盖头被掀开,我对上了一双阴鸷疯狂的眼。
他捏着我的下巴,语气森然:「第九个了,你又想怎么死?」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正准备鱼死-网破,他却在看清我眉心那点朱砂痣时,浑身巨震,猛地松开了手。
下一秒,在所有宫人惊恐的目光中,传闻中暴戾嗜血的废太子,竟对着我这个庶女,单膝跪地。
他声线颤抖,眼中是滔天的狂热与孺慕:「不肖子孙李玄,恭迎老祖宗归位!」
我懵了。
在场的所有宫人、嬷嬷也都懵了。
整个喜房里,静得能听见烛火爆开的噼啪声。
我张了张嘴,想问他是不是认错人了,却发现自己被灌了哑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急得我只能“啊啊”地指着自己的喉咙。
李玄,这个传闻中以折磨人为乐的疯子,此刻却紧张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猛地起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眼神焦急地在我身上扫视:“老祖宗,您怎么了?是他们对您做了什么?”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我紧紧捂住的脖子上,眼神瞬间变得猩红,滔天的杀意从他身上迸发出来,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仿佛降到了冰点。
“好大的胆子!”
他猛地回头,死死盯着送我来的喜婆和丫鬟:“你们,对我的人,做了什么?”
那喜婆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殿……殿下饶命!不关奴婢的事啊!是……是沈家大**……哦不,是沈家夫人,是她怕九……九夫人在路上乱说话,才给她喂了药的!”
李玄的眼神冷得像刀子。
“沈家?”
他低声咀嚼着这个姓氏,随即冷笑一声,“好一个沈家,真是好得很!”
他不再看那几个吓得快要尿裤子的人,而是回过头,小心翼翼地扶着我坐下。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清香四溢的药丸,亲自喂到我嘴边,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老祖宗,别怕,解药我这里有。您先服下,有玄孙在,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您。”
我看着眼前这张俊美却苍白的脸,和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孺慕之情,脑子里一团浆糊。
老祖宗?
玄孙?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我,沈未,沈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怎么就成了当朝废太子的老祖宗?
可他的眼神太过真挚,我鬼使神差地张开嘴,将那枚药丸吞了下去。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原本**辣的痛感瞬间消失无踪。
我试探着清了清嗓子,发出了声音:“你……到底是谁?”
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但确实能说话了。
听到我的声音,李玄的眼睛瞬间亮了,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仿佛我是他寻觅了千百年的珍宝。
他挥了挥手,对身后的人冷声道:“把这些碍眼的东西都拖下去,处理干净。”
“殿下饶命!殿下!”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又很快被堵住嘴拖走,喜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李玄却像没事人一样,重新转向我,恭恭敬敬地就要再次下跪。
我吓了一跳,赶紧拉住他:“别别别,有话好好说,你别动不动就跪。”
让他再跪下去,我怕我折寿。
李玄顺从地站直了身体,但腰依旧微微躬着,一副随时听候吩咐的姿态。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郑重无比地说道:“老祖宗,您不记得我了。我叫李玄,是大齐王朝的后人。而您,是三百年前,一手将我李氏扶上皇位的开国女战神,沈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