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颂已经在马场里跑了百圈了,昨日他从杜府接回了赵氏,如今已经是赵夫人,他心里快活,连带着跑马也不知疲累。
他的随身小厮苦了眼在外面等,看着自己的少爷在马背上不肯回头,甚至顽劣地冲他拋个媚眼,他只好伸长了脖子,在一处眺望。
我的少爷哟,您可快下来吧,咱们再不回去,老爷就要等着急了。小厮着急地跳脚,姚颂却不以为然,拽了马缰绳,从腰上解下来一个荷花腰包扔过去。
你若是无事做,便去买一盅好酒,再拿两个碗,与小爷我和两杯,回府有什么意思。姚颂掐算着再过两日就要立冬了,立了冬朝廷总会有些补贴些取暖费,按人头算,赵夫人肚子里那个立了冬也就该显月份了,算起来,也有他那一份儿,想到这儿姚颂就满意地笑了起来。
一旁的小厮虽然不知道少爷在笑什么,但也心知姚颂是个不成器的,家里用尽了关系才给姚颂疏通了个户部的职位,本想着让他一点一点往上攀,讲关系都打点的好好的,也耐不住他不求上进。
这时候,姚颂的兴致正在顶头上,他飞快地策着马,仿佛化成了一阵轻盈的风,随时都要登天而去。
少爷!您别再跑了!小厮只恨自己失了分寸,竟然没注意到来者,等他回过神,苏子衍已经牵了一匹名为清风的黑马上了场苏大人来了
姚老爷最满意的就是少爷的同窗苏大人是个极为有出息的,二人相交甚好,对姚颂的官路必定大有裨益。
姚颂看着他的小厮喊的脸红脖子粗,一时乱了心智,拦路的斜刺也没有瞧见,他慌忙间躲避然后已经晚了,他傻住了一般,直愣愣地任由马匹向前冲去,突然窜出来一道黑影,马上的人看见姚颂骑着马横冲直撞,急急地甩了马鞭,又将缰绳勒到极致,大声地呼喊姚颂,勒住绳。
黑马势头很猛,现在受到束缚,仰天长嘶一声,前蹄抬起又重重地落下,将那斜刺击飞老远,姚颂这时也才反应过来,连忙换了个方向驱着马直至它平静下来,他定睛一看,来人正是苏子衍。
黑马从鼻腔里吐出一股又腥又浊的气,甩了甩头,屈着马腿向前走去,这是一匹宝驹,是苏府下人圈养在京郊的马,姚颂挥了挥马鞭子衍之你这马真不得了,不过你今日怎么在此,这个时辰你该在棋社才对。
姚颂平日里便觉得苏子衍是个无味的,除了朝廷便是府邸,不然就是棋社,棋社可不比茶楼,还能看看话本子,棋社里却不是易经便是论语,正经地引人生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