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寂静的连风吹过耳边的声音都那么清晰。
我低着头，根本不敢看沈清霁的表情。
极致的隐忍让我口腔里全是血腥味。
然后，我听见沈清霁冷到极致的声音：“付闻野，你不要太猖狂！”
付闻野就这样闲庭信步的走到了我面前，语气邪肆又讽刺。
“沈队，你们现在身上的装备，有多少来自付氏集团缴的税？”
“我向来遵纪守法，何来猖狂一说？”
付闻野扫了眼被扣住的我，声音冷下去。
“就算是警察要抓人也得有证据，还是说沈队手眼通天，光凭一张照片，就能定罪？”
他字字句句，说的沈清霁脸色几乎结霜。
和付闻野犯下的罪比起来，他的张扬显然更让人恼火。
可他总能完美隐藏罪证，这么多年，队里都没有逮捕他的理由。
所以，这就是我待在他身边的原因。
我身体藏着警务系统中最先进的定位器，可整整三年，我从未打开过它。
必须找到确切证据，才能一击必中。这是上头交给我的任务。
恍惚间，我的双臂被松开，付闻野垂眸看着我，眼色潋滟。
“宝贝，没事吧？”
这一瞬，我只觉得像被猛兽盯上，背后汗毛直竖。
他在试探我。
这个认知，让我不由提起了心。
我转了转手腕，语气委屈：“闻野，他们拧的我手好疼。”
他满意的勾了勾唇，揽住我肩膀：“乖，既然沈队都来了，就去打个招呼吧。”
我心口一缩，木然的被他扯到了沈清霁面前。
付闻野放肆的开口：“沈队，我女朋友就过来看看海，你们弄这么大阵仗做什么？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我被迫看向沈清霁，他眼底寒光涌动，看向我时，话语残忍。
“宋央眠，宋叔为信仰而死的时候，只怕怎么都想不到，他的女儿会与凶手同流合污！”
这句话，如利箭般穿透我心脏。
我想起我爸离世前跟我最后一次谈话。
【央眠，如果我这次失败了，警号0925756就由你继承。】
【你得祝爸爸成功，这样你，还有无数普通人，才能活的安宁。】
回忆袭来，激起灵魂深处的激荡，刺的眼眶发疼。
可我站在沈清霁面前，只能仰着头，露出轻蔑的笑。
“沈清霁，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真正的刽子手，是你们这群披着制服的废物！”
“现在有什么不好，我吃的用的，哪样不比在警队好？”
话一句一句出口，却像是刀片回流进我的身体，千疮百孔。
我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付闻野：“我们走吧，我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呆了。”
付闻野笑了笑：“好。”
直至坐进车里，隔绝了沈清霁的视线，我才像是活了过来。
发动机轰鸣几声，如电般窜了出去。
我看着后视镜里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慢慢开口。
“闻野，你不该来的，为我冒险，没有必要。”
付闻野睨我一眼，语气莫名：“你不怪我骗了你？”
我垂下眼，苦笑一声：“我有什么资格怪你，是我骗你在先，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说着，我像是鼓足勇气，抬眸看他。
“不过，一次换一次，闻野，别有下次了，行吗？”
付闻野立体的侧脸僵硬一瞬，随即覆上假面般的笑意：“好。”
“下次的任务就在后天，这回，我一定会让你亲自上场。”
看着他眼底的兴奋，一股不安萦绕在我心头。
我下意识开口：“什么？”
付闻野将油门踩到底，轰鸣声中，他的声音却清晰砸进耳中。
“沈清霁后天订婚，我已经让人在宴会厅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