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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小姐你看，这个料子怎么样？”鸳鸯拿着一件透白的男式外衫问。
“嗯。”沈花炽上手摸了摸，再道：“不算顶好的但也不差，反正再不好也是我们这样小村姑买不起的，这就足够了。”
说着，又伸向桌上的包裹里翻了翻，里头还有多件衣服。
“小姐，要为唐舟准备沐浴吗？”
“不用，现在身子太虚不方便，擦洗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就好。”
“那……谁帮他擦洗呀？”
沈花炽愣了下，想来唐舟应该也不会让她们靠近替他擦洗身子的，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衣服本身。
不多时，沈花炽端着一盆热水进了唐舟的屋子。
手腕上挂着的，是方才装满衣服的包裹。
“唐公子，你放着不要动，我来收拾就好。”
进门时，唐舟在摸索着收拾桌上的碗筷，正是刚用完晚饭的时候。沈花炽快步进去将脸盆放到洗漱架上，再放下包裹就回头去接了他手里的碗筷。
“铃兰姑娘，这么简单的事我还是能做的，总是麻烦二位姑娘来照顾，我心里……”
他好看的眼睛正对着她，但眼里却是一片看不见光的茫然。
烛光映照下，眸中似有星光流转。
沈花炽一时晃了眼，心里不住的道：瞎的真好看。
“不要紧的唐公子，你又不是一辈子要人照顾，我妹妹进城的时候问过大夫了，说你眼睛看不见是因为脑部撞击有瘀血压迫导致的，等瘀血散了，眼睛也就好了。”
他转了转眼珠，看不出喜忧，只回了句，“原来如此。”
沈花炽收回目光，摞好碗筷。
“唐公子，我打了盆热水过来给你擦擦身子，你胸前有好多血渍。衣服我也已经准备好了，我搀你过去吧，你换了衣服丢在地上就好，我回头再过来收拾。”
唐舟闻言，低声道谢。
沈花炽笑而不语，满意他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抗拒的态度。
“脸盆就在你面前，你试试水温。”
她隔着衣袖握上他的手腕，带着他的手往下探，触到盆中水时，他缩了下手。
“是烫吗？”
“不。”他摇头，继而主动往下伸，将整个手掌都浸在水中，“正好，不烫。”
“那就好。”
沈花炽松了手，接着转身去将包裹里的衣服拿出来摆放在床铺上。
“里衣外衣都准备好了，就在你身侧的床上，你伸手就能摸到。那我就先出去了，门窗我会替你关好，你小心一些慢慢来，有事的话喊一声就行。”
“多谢铃兰姑娘。”
“不用谢。”
沈花炽去关了窗户，再端着碗筷出了门，鸳鸯正好经过便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她回了自己的屋子，将正对着对门的窗户打开，倚着门窗若有所思。
对面的门窗虽是紧闭的，却能看到烛光倒映出的人影。
她方才对唐舟说的关于大夫的话的确是真的，大夫说他脑袋的瘀血若是能散开，失明的眼睛自然也就能恢复。
如此一来，倒是多了层不确定性。
那瘀血说不定哪天就散了，所以她得抓紧。
对门纸窗内的人影格外清晰，看动作，正在慢慢的脱下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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