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过来摔碎了钟粹宫不少名贵的瓷器与装饰品。
张婉仪的寝宫更是损失惨重,连睡觉的被褥上都被撒了一泡狗尿,骚气冲天。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小轩子怀抱着耳朵耷拉下来的过来,神色比张婉仪还要愤怒:“你们钟粹宫怎么回事?怎么瞎传话?明明就没有耗子,还得tຊ说有,害得我们娘娘让我带过来来抓耗子。我们过来可是万无一失的抓耗子能手,如今在你们钟粹宫受了打击,一个耗子都没抓到,心里不知多沮丧,若是因此而抑郁,我家娘娘饶不了你们。”
他瞪了张婉仪一眼,心疼的摸摸过来的头,将它抱在怀里往外面带:“过来别难过,这里的耗子都成精了,你抓不到也是正常的,回头奴才给你做肉棒骨吃嗷!”
张婉仪很想让宫人把那死狗和小轩子拿下,可那是珍嫔宫里的人,她的人未必敢动手。
狗拿耗子,这不是在暗讽她多管闲事吗?
不可能!
她分明做得很隐蔽,姜昕玥不会发现是她挑拨了叶宝林和她的关系。
承乾宫——
宣武帝批改完一叠奏章,嘴角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微笑:“她让过来去张婉仪宫里,把钟粹宫砸得稀巴烂?”
王得全哭笑不得:“可不是,这珍嫔娘娘小孩心性,不仅得几位皇子、公主的喜爱,就连小动物在她那儿养着,都格外的有灵性。”
张婉仪怂恿叶宝林去合熙宫闹事,就是想着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珍嫔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打上门去,而且让张婉仪申诉无门。
她总不能告诉皇上,珍嫔的狗之所以来钟粹宫打砸,是因为她做坏事暴露了吧?
以为皇帝不知情的张婉仪此时正跪在御书房内哭诉:“皇上,珍嫔娘娘仗着您的宠爱,已经无法无天了,她纵容自己的宠物侮辱臣妾,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宣武帝从高高的奏章中抬起头来,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什么,颇有些好奇道:“你宫里到底有没有耗子?”
张婉仪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面露异色的看着宣武帝:“臣妾……臣妾宫里没有小厨房,哪来的耗子?珍嫔娘娘就是故意找臣妾的麻烦,皇上若还护着她,可叫臣妾寒心了。”
宣武帝一阵可惜。
怎么会没有耗子呢?
若是有的话,过来也不会失望而归了,它“抓鼠将军”的名号,才能实至名归呀!
心中惋惜,面上却冷肃下来:“珍嫔侮辱你什么了?是侮辱你路过湖边,对她见死不救?还是错怪了你怂恿叶宝林去找她麻烦?”
张婉仪大惊失色,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脸上露出十分的惶恐:“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珍嫔娘娘落水那日,臣妾……臣妾并不知道啊!”
第73章 杀人诛心
“哦?”
宣武帝停笔,抬头看着张婉仪:“冤枉?不知道?你当朕是睁眼瞎吗?”
王得全低下头,不敢去看宣武帝盛怒的容颜,他很想提醒张婉仪,还是快些认罪的好。
这后宫里,只要是皇上想知道的,就没有秘密可言。
这两日皇上为了调查珍嫔娘娘落水一事,把整个皇宫弄得热火朝天的。
为了揪出胸口有伤的侍卫,兴师动众的搞个大武比,甚至以御前侍卫诱之,那再查出当时张婉仪经过了湖边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婉仪垂死挣扎:“臣妾那日是经过了湖边,但并没有听到动静,也没听到珍嫔娘娘的求救啊!想来……想来是有人把她拖进了水底,臣妾又走得很快,所以才错过了。皇上,臣妾真的不是……”
“够了!”
宣武帝不想再听她狡辩,直接对王得全道:“张婉仪性格乖张,善妒恶毒,即日起降为张容华,禁足钟粹宫偏殿。”
是连钟粹宫的主位都不打算给她了,让她搬到偏殿去住。
皇帝是懂杀人诛心的。
后宫妃子,位份和体面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可他一下子就拿捏住了婉容华的命脉,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瞬间脸色变得灰败。
王得全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太监架着浑身瘫软的张婉仪……不……婉容华下去了。
浑浑噩噩的婉容华被扔在偏殿冰冷的地板上,她突然发疯似的抓住王得全的衣摆:“为什么?为什么皇上要对我这么残忍?珍嫔她也害丽贵妃娘娘落水过,不仅一点事都没有,还晋了位份。我只是路过没救珍嫔而已,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王得全毫不留情的撤回自己的衣摆,面上是一团和气,笑容不减:“婉主子糊涂,珍嫔娘娘如今是皇上心尖上宠爱的人,你给珍嫔娘娘找不痛快,皇上只会让你更不痛快。你也别怪皇上心狠,要怪只能怪那让婉主子去对付珍嫔娘娘的罪魁祸首。”
婉容华微微吃惊,连瞳孔都因震惊而收缩了一瞬。
她向后退了几步,对王得全口中的“罪魁祸首”显得害怕极了。
这讳莫如深,三缄其口的模样,全都被王得全看在眼里,等回了御书房,他也如实相告:“让婉容华怕成这样的,恐怕……”
他的话没说完,但宣武帝懂老伙计想说什么。
“太后!”
想要珍嫔性命的,果真是太后吧!
宣武帝几乎可以肯定,他那位狠毒的生母,又想从他这里夺走自己的心爱之物。
“哗啦!”
慈宁宫碎了一对上好的官窑粉彩瓷器,吴太后抓着椅背的手,青筋毕露。
她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阴沉得可怕:“皇帝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已经昏了头了。哀家是他的生母,他竟敢如此对哀家,看来是哀家沉寂得太久,以至于一个小小的嫔妃也敢拿着哀家做筏子争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