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安,你单薄至此,却有八块腹肌,可真不可小觑。”
那天,我最后的记忆,便是那熟悉的声音自身后而来,渐渐凑在耳旁,是略带低沉的细腻耳语:“妍儿,你屡屡记错,又借着此事故意撩拨,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再清醒,已是日上三竿,御赐的粮液果然不同寻常,一夜宿醉,除了头痛欲裂,还腰酸腿软,满身疲惫。
“……”
我猛然坐起,身上果然无比通透,再加上胸前几个酱红色如指甲盖大小的血点,让我一口老血直冲上脑:
“宋长安!你个王八蛋!”
一怒之下,我自己搬到了西厢去住。
不知什么时候连身上的衣衫和发饰风格都变了的宿延,原本有些邋遢的形象荡然无存,正单手帮我扛着些许书册与衣衫,从归来往西厢房送。
路上还有意无意的替宋长安打抱不平:“怨不得宋大人。”
他说:“公主您昨夜委实喝多了,宋大人那般单薄的身子,公主您挂在他脖子上蹭来蹭去不肯松手,宋大人没辙,一路挂着您回去的。”
我怒目圆瞪,侧过脸看着“无辜”的宿延。
“……公主,这,昨夜一路上大家都看见了,臣连个说歪话哄哄您的必要都没有啊……”
我算是服了,一个弱不禁风的柔弱书生,是怎么让我挂在脖子上走回去的,骗鬼呢啊!
一脚踹开西厢房的门,我指挥着宿延将东西放下,而后拿出原本被我压在枕头下的鎏金匕首,拍在桌上,郑重其事的看着宿延的脸:
“教我,捅他什么地方能自保且不致命?”
谁知,宿延这次倒是毫不犹豫的摆了摆手:“宋大人刚到府时臣偷袭多次摸底,均在三招之内落败,臣连碰都碰不上他,公主您的话就还是别想了。”
见我惊的嘴巴能塞进去个苹果,宿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公主,我觉得,同曹迁公子比起来,宋大人属实更加优秀。”
言外之意,便是让我从了他呗?!
我一头火,当即扣了宿延半个月的俸禄。
临走之时,他蹙眉看着我,犹豫再三,还是小声说了一句:“公主,曹迁公子,明日就进京了。”
我一愣,看着他的脸。
“……可别说是臣告诉您的啊。”
说完,宿延尴尬的笑了起来。
这不对劲。
斜躺在西厢房的榻上,面前的书卷索然无味。
按说曹迁回京,我虽然不会是第一个知晓的人,可也决然不会落到只提前了半日,还是从自家护卫嘴里听到消息的惨人。
好歹明面上我可是花了十来年,同那曹家公子情真意切的上演了一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戏份。
不踏实,还是得亲自入宫一遭。
但不知为何,平日里见到我总是喜笑颜开的皇帝弟弟,今日出乎意料的绷着一张脸。
他在坐上,明眸如水,我在坐下,屈膝行礼却听不到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