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趴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的沈芸夏低低的惊叫一声,缩了缩腿。
“唉……”沈芸夏的母亲杨珊琼偷偷的擦去眼角的泪花,拿着冰块的手更轻更柔的掠过女儿腿上密密麻麻的红肿伤痕,“你爸下手也太重了……”
痛心的泪又下,来不及拭去。
死死的咬着下唇,不再出声,沈芸夏不怪爸爸,不怪任何人,都是她自己的错。
“芸夏,明天他们带你去做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就筹办婚礼,你嫁过去……我想他们家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也不会亏待你……一定会生活幸福……”杨珊琼不忍心再看那些伤痕,说着安慰的话,泪却不断的下,她没有能力改变现状,只能继续自欺欺人。
无声的叹息,这终究是女儿的命,注定了半生坎坷。
“妈……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个人……我也不想生孩子……妈……”沈芸夏扑入母亲的怀,贪婪的吸取温暖,无助的抽泣,嫁给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哪里有幸福可言。
为什么不让她死,一了百了,要遭受这些苦这些痛,还害得爸爸妈妈丢尽了脸,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都是她的错!
杨珊琼拍拍女儿的头,宽慰道:“你的心情妈妈明白,可是你未婚先孕违反了计划生育条例,结了婚学校就没有理由开除你,现在没别的办法,爸妈供你读大学不容易……他们家条件好……你嫁过去一定会有好日子过……”
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得到幸福,幸福却不一定人人都能得到,只希望女儿日后衣食无忧有个依靠。
摆在沈芸夏眼前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认识不认识的人都知道她未婚先孕,嘲讽耻笑像污水一般铺天盖地的泼在她和她的家人身上。
在流言蜚语的打击下,沈芸夏已经濒临崩溃的边沿,而她爱面子的父亲更是不由分说就给她一顿毒打。
被锁在家里一整天,沈芸夏除了喝水,什么也没吃,闻到蛋炒饭的香气直咽口水。
“爸……”看到站在门口端着一碗蛋炒饭的爸爸,沈芸夏的泪水倾泻得更加的汹涌。
“吃饭吧!”一夜之间,沈爱国的头发白了大半,当年厂子倒闭夫妻双双下岗待业,也没有现在这样痛苦。
看到女儿腿上那些被他打出来的伤痕,眼眶微微泛红,匆匆把碗递给妻子,便转身出去,快步到浴室去洗脸。
即便是吃着香喷喷热腾腾的蛋炒饭,泪水也没止住,顺着脸颊淌到了口,嘴里的蛋炒饭格外的咸,甚至尝到了苦涩的味道,沈芸夏一边抹泪,一边把嘴里扒饭。
若不是沈芸夏一直拉着她,求她不要再说,恐怕早就气不过要和楚慕白拼命了。
杨珊琼狠瞪得意洋洋的狐狸精,火气上涌,恨不得撕了那张年轻漂亮的脸,看她以后还怎么勾引男人。
“不要脸的丫头,我看你是爹妈死早了,才这么没家教,抢别人的老公早晚有报应……”
“妈,别说了,求求你,大家都在看呢……”哭丧着一张脸,沈芸夏急得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
这下把楚慕白惹毛了,一点儿商量的余地也没有,她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杨珊琼拍拍女儿的手:“芸夏,你就是太老实了才会被他们欺负,坚决不能离婚便宜了这对狗男女!”
“离不离婚可不是由你们说了算……哼!还不知道是谁不要脸,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以为飞上枝头就可以变凤凰,
嗤,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山鸡就是山鸡,飞得起来嘛……”文嫣雪回头看到楚慕白上了车,不再恋战,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艰难的跑过去:
“慕白哥,等等我……”
“混帐东西,我呸!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嘛,太欺负人了!”人虽然走了,可杨珊琼还在气头上,一跺脚,咬紧了牙,眼中满是不可动摇的坚定:
“芸夏,钱咱们可以不稀罕,但这口气绝对不能不争,不然他们就一辈子把我们看贬了,我们家是穷,但也绝对不能受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