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萳脸一黑,把手收了回去,还重重的哼了一声,看起来像是又被祁孟舟气到了。可祁孟舟这次却并没有慌乱,甚至还产生了一点点莫名的惊喜,她看着贺萳,眼睛慢慢亮起来:“爷,你……”贺萳瞪她一眼:“别说话,一句好听的都没有。”祁孟舟:“……”
祁孟舟愣住了,贺萳这话什么意思?
汤婆子还真是给她的?
她抬手揉了揉耳朵,惊讶的看着贺萳,这……天上下红雨了?
大约是她的情绪表现的过于明显,贺萳有些恼怒的瞪了她一眼:“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祁孟舟连忙摇摇头:“没没没……”
片刻后她又看了一眼贺萳,小心翼翼道:“爷,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单纯的好奇……您昨天追人的时候,有没有不小心碰到头什么的……”
贺萳脸一黑,把手收了回去,还重重的哼了一声,看起来像是又被祁孟舟气到了。
可祁孟舟这次却并没有慌乱,甚至还产生了一点点莫名的惊喜,她看着贺萳,眼睛慢慢亮起来:“爷,你……”
贺萳瞪她一眼:“别说话,一句好听的都没有。”
祁孟舟:“……”
本来是有好听的的,但现在,没有了!
贺萳对此一无所知,他对姨娘们一直都是这副不耐烦也不喜欢的样子,屋子里的几个人对他这副反应,丝毫都不觉得意外。
小桃甚至还和翡烟挤了挤眼睛,大意就是祁孟舟果然不招人待见,但翡烟没给她回应。
小桃还想喊她一声,但贺萳已经抬脚走了过来,她只好闭嘴。
贺萳沉着脸,伸手拿起汤婆子掂了掂。
翡烟迅速看了他一眼:“爷,茶温度刚好……”
贺萳应了一声,却并没有要喝的意思,语气也淡淡的:“搁着吧。”
再搁下去,茶就要凉了……可翡烟不敢再劝,她是知道贺萳的脾气的,教训人的时候从来不客气,她年底下去找孙嬷嬷领了罚,现在背上还有藤条印子。
眼下当着白郁宁的面,她可不想再出什么岔子,因而听话的放下了托盘,就站在了一旁。
贺萳看了眼手里的汤婆子,又看了看垂着帐子的床铺,正要走过去,就瞧见眼前站了个人。
小桃虽然畏惧他,但因为刚才白郁宁维护,她已经缓过神来了,正打算好好表现一下,因此伸手就想去拿汤婆子,但手刚伸出去,就被贺萳冷凝的脸色给吓了回来,她只好搓了搓手指,讪讪道:“侯爷给奴婢吧,等出了门就给姑娘用上。”
贺萳一愣,他说过这东西是给白郁宁的吗?
他拧眉看着小桃,这个丫头以往也是这么讨人厌的吗?还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他正打算呵斥两句,白郁宁也走了过来,有些羞涩和无奈的笑了一声:“倒是又让贺大哥费心了,还要为我准备什么汤婆子……我以为这船里暖和,少穿些也无妨,没想到呆久了还是有些凉的。”
白郁宁冷吗?
贺萳看了她一眼,这才注意到她只穿了一件棉衣,倒不是他不用心,而是今日实在是有些忙乱,白郁宁的衣裳又都是这个颜色,他才一时没主意。
可……
小桃见他迟迟不肯把东西给自己,忐忑又困惑的开了口:“侯爷?”
贺萳抓着汤婆子的手微微一紧,白郁宁也误会了吗?
东西不值什么,可要是当着她的面给祁孟舟,她会不会误会?可要是给了她,祁孟舟那边……
他出生到现在,还从没有因为这么一个小玩意苦恼过,现在却是真的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白郁宁见他没有动作,也困惑起来:“贺大哥,怎么了?”
贺萳摇摇头:“没什么。”
不管怎么看,还是白郁宁重要些,莫说现在还没成亲,更该用心,就算以后成了夫妻,也没有撇下正妻,先去照顾妾侍的道理。
可就算这么想,他还是看了眼床铺。
祁孟舟正撩开帐子打算下地,显然已经听见了他们的话,可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让给白郁宁,还是觉得这么个小玩意不值得计较?
贺萳一时有些想不明白,但大约是不值得计较的,毕竟这东西又不稀罕,给了旁人,再灌一个就是。
想到这里,贺萳心情彻底平静下来,手微微一扬,汤婆子在空中划了一个细小的弧线才掉进小桃手心里。
她连忙拿回去递给白郁宁:“姑娘,给。”
白郁宁将东西捧在手心,扫了祁孟舟一眼才看向贺萳:“那我就不打扰了,这些日子虽然不好见面,但贺大哥不必太记挂我,小桃会照顾好我的。”
贺萳点了点头,目送她们走远,等他关上门转身的时候,发现祁孟舟正靠在床边看着他,但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她却又垂下了头。
贺萳从心底里不喜欢祁孟舟这副样子,可才说了是给她的东西,转身就给了白郁宁,他心里多少也有些歉疚。
“翡烟,再去灌一个来。”
翡烟愣了愣才明白他说的是汤婆子,略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祁孟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东西一开始是给她的,那看来她的不舒服也是真的。
可有什么用呢?比不过人家一句话。
她心里既想嘲笑祁孟舟,又有些物伤其类,正想答应一声,可话到嘴边,她又吞了下去,随即眼底恶毒一闪而过。
“爷,出门的时候因为要给白姑娘的行李腾地方,咱们的东西都只带了一份,没有多余的……”
贺萳一僵,事情竟然这么寸吗?
随即他就不耐烦起来:“没有不会去借吗?半船的女眷,还能少了这东西?”
借东西是不难的,反正她本意也不是偷懒,而是挑拨祁孟舟和白郁宁的关系,闻言连忙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祁孟舟叹了口气:“算了,我不用也行,还是不麻烦翡烟姑娘了。”
她自己又不是没有,只是没来得及翻找出来,要是让翡烟去借,还不知道以后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再说了,把给她的给了白郁宁,再拿别的来给她,这对比也太明显了,还不如不要。
虽然她也不是非要和人家出身好的名门闺秀比,但争口气也不算过分吧?
反正没有那东西,她也能熬过去……根本不稀罕。
于是她抬头朝贺萳笑了笑:“爷有事就忙去吧,我这就是小毛病,不值得上心,一会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