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辞赶来时已是深夜,他陪着喝得不省人事的阮景,在四下无人的长街上发酒疯。
那天的月亮又大又亮,圆润得无比美好。
而阮景正是在那寓意着团圆的满月下,趁着醉意揪住了路南辞的衣领。
路南辞比阮景高出不少,为了抓住他的衣领,阮景只能费劲地踮起了脚尖。
因为喝醉了酒身体使不上力,于是阮景整个人便直接贴在了路南辞身上。
两人贴得极近,阮景带着酒气的呼吸几乎喷洒到了路南辞脸上,而阮景也闻到了他身上特别的檀木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但路南辞却没有动作,纵容着她的任性。
见路南辞没有抗拒,阮景便愈发的大胆了起来。
那是她这十几年来第一次直呼路南辞的大名,也是她第一次逾越二人之间的关系。
阮景借着醉意,牢牢地抓住了路南辞的衣领,她看向的路南辞的眼神虽迷离,但也露骨。
那绝不是一个小辈看着长辈的眼神,而是一个女人看着男人的眼神。那眼神中迸发的爱意有如实质,刹那间便灼伤了路南辞。
路南辞移开了眼神,刚想要说:“小景,你醉了。”却被阮景轻声打断。
阮景轻声细语,像是耳鬓厮磨地呢喃:“路南辞,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喜欢你,已经喜欢了好多年。”
阮景的声音不大,但那一字一句里包含的情愫却一分不差地传达到了路南辞心里。
就在路南辞恍神的片刻,阮景颇有些轻佻的踮起了脚尖,想要强吻路南辞。
路南辞当即便回过神来,冷着一张脸用力地推开了她。
阮景被推得踉跄了几步,便听到路南辞的声音冷冷响起,带着一丝微怒:“阮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是你小叔,你清醒一点!”
阮景虽然醉了,但她不傻。
再加上刚刚被路南辞那么一推,她酒已经醒了一半。
刚刚脸上面对路南辞的柔情已不复存在,此时阮景冷冷勾唇,自嘲一笑。
阮景本就不是热络的性子,为数不多的热情尽数给了路南辞。
此时听见路南辞带着怒气的话,她哪里还能不懂路南辞的意思。
这是她这十几年来第一次直呼路南辞的大名,同样也是路南辞第一次喊她的全名。
但不同的是,阮景是带着爱意,而路南辞却是带着怒火。
阮景收起了脸上的神色,回复道:“我知道了,小叔。”
‘小叔’两字阮景咬得极重,像是心有不甘,却又像是在提醒自己:路南辞,他只会是你的小叔啊……
随后,阮景便再也忍不住,自己坐上了出租车匆匆回到阮家。
在冲进阮家关上大门的下一秒,阮景便立马背靠着门坐了下来,嚎啕大哭。
阮景从小便是最骄傲的,她要求自己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同样也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掉眼泪,哪怕是她最爱的小叔面前。
阮景几乎哭了整整一夜,从她情窦初开的年纪开始,她的心里便只喜欢过路南辞一个人,至今为止,她已经喜欢了路南辞整整四年。
她鼓起了巨大的勇气,逾越了辈分与年龄的差距,借着一点酒劲跟路南辞诉说心意,可却得到了她最不想要得到的答案:路南辞不愿意和她一起偷吃禁果。
哭过一夜后,阮景终于清醒了。
既然路南辞不愿意接受她的心意,那她便继续在他身边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至少,她是路南辞最为疼爱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