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祝烽就起身了。
天还没亮,他走到殿外,和往常在燕王府,在军营里一样,先练了一套剑法。
这些年来镇守边关,武艺不能荒废,也几乎成了他发泄心中那如业火一般的精力的手段,三尺长剑在他的手中如游龙一般,渐渐的化作数道寒光,光芒所震,疾风随起,震得树梢上的叶子都落了下来,随着剑风纷纷飞扬。
司南烟跟着叶诤从外面走进来,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
祝烽丝毫没有感觉到他们,他的气息几乎和锋利的剑气融为一体,他的周身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劲力,甚至连身上那一身黑色的,柔软的便褛都因为这一股劲力而变得异常起来,抬手投足,衣袂如云,翩然随风。
南烟顿时呆在了那里。
最后一势,祝烽收剑站定,气息内敛,那些落叶刚刚还绕着他周身飞舞,这个时候就像是折翼的蝴蝶一般,晃晃悠悠的飘落下来。
他慢慢的转过身,就看见司南烟和叶诤站在屋檐下。
他走过去,一直走到南烟的面前,低头看着她。
昨天她还半死不活的,这个时候看起来倒是好了许多,只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眼角带着一点憔悴,好像是昨夜一定是没有睡好。
他突然又有点烦躁,自己管这个做什么?
想到这里,气息都沉了一些。
身上出了一点汗,加上他的气息,带着温热的,甚至有点滚烫的呼吸,一下子吹到了南烟的脸上,她愣愣的抬头望着祝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祝烽的眉头一皱,道:帕子!
啊?
南烟又是一愣,再看到他脸上的汗珠,已经沿着下巴往下滴落,才猛地回过神来,急忙从袖子里拿出手帕递过去,祝烽接过来擦了一把汗,将剑顺手抛给叶诤,转身走进了武英殿。
南烟站在原地,忽的有一点脸红。
叶诤捧着剑,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司姑娘,快进来吧,王爷还要换衣裳呢。
哦,哦。
她急急忙忙的跟着走了武英殿。
因为交泰殿那一夜失火被烧毁,内廷又还有一些没有清理完毕的,况且,祝烽的身份仍然只是燕王,所以就只在奉天殿西北角门处的武英殿暂住下来。
这里面的东西也不全,只暂时摆了一张床,一个简陋的木架,不过,祝烽在军营里生活惯了,比这更简陋的时候都有,他一点都不嫌弃。
叶诤将长剑插回到柱子上挂着的剑鞘里,再一回头,就看见祝烽已经站在床边,展开手臂,但那司南烟却像是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似得,绞着双手站在大殿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