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时这才明白自己会错了意,他原本以为十八岁的小姑娘,刚刚高中毕业,肯定有着这样那样的扭捏,没想到眼前的人倒是不怎么客气,想想也是,从头到尾她似乎都没跟他客气。他很快收了不自在,说:暂时还不行,你等我两天,保证能让你如期上学。
我能问为什么吗?纪暮春抬头看着他,没有什么掩藏,目光澄澈。
应时拒绝不了这么坦荡的目光,却也不能对她说明真相,只能向她模糊地解释:你的体质特殊,身上的气息会招惹一些不好的东西,暂时只能待在宅子里,等过两天我找个东西压一压你体内的气息你就可以出门了。
纪暮春没有想到他真的会这么郑重其事地回答她的问题,由衷地她对他说了句:谢谢。
这一次,应时也坦坦荡荡地回了她一句:不客气。
接下来的日子里,二人见面的机会不多,二人有时候两三天才见一面,纪暮春时常跟应清宁通话,纪暮春再怎么成熟,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那死去的三年,她并不觉得能算在她的年龄上。
二人也算是同龄人,聊起天来上天入地,八卦学习都有涉及,起初应清宁还把她当成长辈,随着二人的话题越聊越广,应清宁倒是真把她当朋友了。
为期一个月的军训结束,应清宁和应清泽兄妹俩终于回来了。应时那天正好也在,兄妹俩拖着行李箱进门的时候纪暮春和应时都是一愣,这两个黑娃是谁啊,还是一个月前那两个白皙明朗的人吗。
应时一个没忍住,说了句:你们这是刚从煤矿回来?
没想到他话音一落,应清宁就哭了,朝着应清泽大喊:你还说我没有变丑,你看都黑成什么样了,二叔都嘲笑我了。她对着应清泽哇哇大哭,应清泽满脸无奈,安慰道:他说的是我们,也嘲笑我了。
他的安慰并没有半点作用,反而引得应清宁的反驳:我们能一样吗,你黑点就黑点了,我可是漂亮的小公主。
纪暮春还是第一次听到夸自己是漂亮的小公主的,扑哧一笑。
暮暮,你也笑我,你是不是也看到我变丑了不喜欢我了。应清宁跺着脚就朝纪暮春走过来了,纪暮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明媚的人,骄傲的恰到好处,是她羡慕不来的性子,只能安慰道:怎么会,你不是漂亮的小公主吗,晒黑了也是漂亮的。
她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不过是需要人安慰一句,听到纪暮春这么说,她一个熊抱,抱住纪暮春:还是暮暮好,不像他们,哼。她不敢对着应时,只敢朝着应清泽哼。
纪暮春很少与人这样亲密,被她这样抱着有些不自在,想要挣脱却又觉得不合适,浑身僵硬地由她抱着。
应时走过来,朝应清宁头上敲了一下,回来了就收拾收拾下来吃饭,吵吵嚷嚷烦死了。
应时的话,果然有用,纪暮春也突然觉得解放了,没想到应清宁刚松开她,就要拉着她上楼,说:暮暮,我知道你最近在家待着无聊,我给你带了礼物,我们去我房间,给你看看。
说是看礼物,行李箱怎么可能是她自己提,还不是让应清泽拎上楼。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应时对应清宁说:纪他转了一转,又改口道:暮暮过几天跟你一起去学校,你在学校的时间久一些,多照看一下她。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应时称呼自己,纪暮春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暮暮这两个字不止他说得别扭,她听在耳朵里也别扭得很。
入学的事他其实已经办妥几天了,只是出门的事还没有解决。她之前只想搞钱,听说学计算机能赚钱,就填报了计算机专业,后来应时问她想学什么,她突然就觉得钱也没有那么重要了,选了个生物专业,应时听到她的选择以后,愣了一下,后来只说了一句:你高兴就好。
纪暮春的私心,应时怎么会不明白呢,他也没有想过阻止她,正好应清泽也学这个,正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