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琮进来带着外面的寒气,三月,早晚的温差最大,桑琮身上的寒凉让皙尔打了个寒战。桑琮看在眼里,卸下铠甲扔给莫邪。
跪着一排人,最前面的那个姑娘手里端着碗。
王爷。
她什么都没吃?
是。
桑琮皱眉,拿起碗坐下来,态度强硬:吃。
皙尔翻了个身,合上双眼。
手里的汤婆子已经冷了,和她的手一样凉。
在这里热一次饭很麻烦,热两次就不好吃,他们只能自己吃要重新给你做。粮食让你这么糟蹋呢?
皙尔无动于衷,她扬起手里的汤婆子砸向桑琮。汤婆子磕在桑琮肩胛骨上紧接着滚到地上。跪在地上的人大气不敢出,更是不敢看。
皙尔扬起眸子,眼底都是挑衅。
只有营帐外淅淅沥沥的春雨,外面下起了三月的第一场雨。
那就是她们伺候的不周,未来王妃都伺候不好。既如此,该杀。桑琮的声音和外面的春雨一样冷:莫邪。
姑娘,姑娘,不,王妃我求求你吃一口吧。
王妃,王妃您行行好吧,老身不想死。
王妃您吃一口吧,您不吃我们是要死的。我家还有个三岁大的孩子,他不能没有母亲,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嬷嬷在地上磕头,后面的人也在磕头。营帐里此起彼伏地咚咚声和求饶声哭天喊地,与外面淅淅沥沥的春雨融为一体。分不清是磕头,还是下雨。
亦或者是求饶。
她们都是钦国人。皙尔沙哑地开口:你贵为摄政王,除九五至尊,他们也是你的子民。
你是本王的王妃,照顾不好王妃,留他们何用。
桑琮侧头,对着莫邪吐出一个字:杀。
莫邪刚拔刀,刀光映着烛火刺痛了皙尔的眼。
她不知桑琮是否真的会这么做,但下面接连起伏地求饶声像极了在殷国她求桑琮不要杀侯府的人,如出一辙。
她天真的以为,只要乞求,多少能看到桑琮的怜悯,哪怕是一点温存也好。
皙尔坐起来,攥着桑琮的衣袖:碗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