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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嫁衣雾隐

10 人参与  2025年09月16日 18:55  分类 : 《我的小黑屋》  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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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邀请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宿舍里骤然亮起,惨白的光刺破黑暗,

像一把锋利的刀划开俞夏的视线。她眯起眼,指尖悬在那条未读短信上方,

仿佛触碰的将不是屏幕,而是那某个未知命运的开关。【民俗文化研究项目招募参与者,

七天实地考察,报酬5000元。详情请回复"参加"至本号码。地点:雾隐村。】五千块,

活里那些狰狞的缺口——下学期的房租、助学***的利息、还有那些深夜里啃噬胃壁的焦虑。

她盯着那串陌生的号码,拇指终于落下,像是签下一纸无形的契约。"参加。

"手机立刻震动起来,仿佛早已等候多时。【感谢参与。明早8点,城西客运站,

车牌尾号347的白色面包车。请携带身份证和学生证。项目负责人:陈教授。

】俞夏把手机扔到床上,翻身时铁架床发出濒死般的**。窗外,夏末的蝉鸣声嘶力竭,

绵长悠久的像是某种仪式的序曲。清晨的雾气像一层裹尸布,将城西客运站笼罩其中。

俞夏站在广场上,背包沉甸甸地压着肩膀,仿佛里面装着的不是换洗衣物,

而是某种无法言说的预感。七点五十分,一辆白色面包车碾过湿漉漉的地面,

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布满沟壑的脸,皱纹像是被岁月刻下的符咒。

"俞同学?"老人的声音像是从一口枯井里传来。俞夏点头,拉开车门的瞬间,

一股腐朽的线香气息扑面而来,像是打开了某座尘封已久的祠堂。车内已经坐着三个年轻人,

最靠窗的短发女孩冲她微笑,眼睛弯成两枚新月,却莫名让她想起祭祀用的纸人。

"你们也是参加民俗项目的?"俞夏将系上安全带,金属扣咬合的声响格外清脆。"嗯,

我叫林小满,美院大二的。"短发女孩的指尖在相机上轻轻敲打,节奏如同某种隐秘的计数,

"这是周明,历史系的。前面是苏雨晴,社会学研究生。"车子驶出城区,

水泥路渐渐被崎岖的土路取代,仿佛正驶向某个被现代文明遗忘的角落。陈教授始终沉默,

只有收音机里断续的戏曲声在车厢内回荡,唱词模糊不清,却莫名让人脊背发凉。

俞夏望向窗外,远处的山峦被雾气缠绕,如同沉睡的巨兽,而她正被送往它的口中。

"雾隐村到了。"三个小时后,陈教授的声音突然划破寂静。车子停在一座斑驳的石牌坊前,

"雾隐"两个大字被岁月侵蚀得支离破碎,像是某种不祥的谶语。

牌坊后的村庄笼罩在淡红色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场尚未醒来的噩梦。俞夏掏出手机,

信号格空空如也,仿佛这座村子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隔绝在世界之外。"这里没信号,

进村后不要乱跑。"陈教授递给他们每人一部老式按键手机,

机身上的划痕像是无数细小的抓痕,"用这个互相联系,每晚八点前必须回招待所。

"村口的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周明凑近辨认,声音突然变得干涩:"'七月半,

嫁衣红,新娘哭,魂归冢'......这是什么意思?"陈教授没有回答,

只是领着他们穿过寂静的村道。俞夏注意到,每家每户的门窗都紧闭着,

屋檐下挂着褪色的红布条,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像是无数条干涸的血痕。

招待所是一栋两层小楼,墙皮剥落,楼梯踩上去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仿佛在**活人的踏入。陈教授分配了房间,俞夏和林小满住201,

周明和苏雨晴分别住在他们对面的202和203。"下午三点在楼下**,

带你们参观村子。"陈教授说完便转身离开,脚步声在走廊里久久回荡,

像是某种不紧不慢的倒计时。俞夏推开201的房门,霉味扑面而来,

像是打开了某座尘封已久的棺材。房间很小,两张单人床,一个掉漆的衣柜,

窗户正对着村子的中心广场。林小满拉开窗帘,兴奋地指向窗外:"你看那个建筑!

像不像一座庙?"俞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座黑瓦红墙的建筑矗立在广场北侧,

门前立着两尊面目模糊的石像。那抹红色让她想起凝固的血,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下午问问陈教授吧。"她倒在床上,试图补觉,却在半梦半醒间听到若有若无的哭声,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她猛地睁开眼,哭声消失了。窗外,

红色的雾气更浓了,仿佛正在酝酿着什么。下午的村庄依旧寂静得可怕。

陈教授带他们参观了祠堂、古井和几户愿意开门的人家。村民们眼神躲闪,

回答问题时总是欲言又止,仿佛每个字都是某种禁忌。一位白发老妇人突然拉住俞夏的手,

塞给她一个红色香囊,布料潮湿得像是沾了露水,或是泪水。"戴着它,晚上别出门。

"老妇人的声音颤抖着,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尤其是......七月半。

"回招待所的路上,周明低声问:"今天农历多少?"苏雨晴查了查手机:"七月初十。

"俞夏心头一紧,想起石碑上的文字。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红色香囊,

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晚饭是村长送来的,简单的青菜和米饭,

味道寡淡得像是某种仪式性的进食。陈教授说要去镇上取资料,明天才回来。八点刚过,

整个村子就陷入黑暗,只有零星几盏红灯在远处闪烁,像是某种不怀好意的窥视。

"这地方真诡异。"林小满趴在窗边,声音有些发抖,"我刚才好像看到广场上有人影。

"俞夏正在整理笔记,闻言抬头:"可能是村民吧。""穿着红衣服,

就站在那栋黑瓦房前面......"林小满的声音越来越低,"现在不见了。

"俞夏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彩信。她点开一看,

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照片上是雾隐村的广场,一个模糊的红色人影站在中央,

看身形像个女子,但头部的位置却是一片空白,仿佛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抹去。"谁发的?

"林小满凑过来,呼吸变得急促。发件人一栏是空白的。俞夏翻看相册,

发现下午随手拍的照片里,每张都有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影,只是之前没注意。

她颤抖着删除照片,却发现无论如何操作,那些照片都会自动恢复,

像是某种无法摆脱的诅咒。"可能是手机中病毒了。"俞夏强作镇定,声音却出卖了她,

"睡吧,明天还要工作。"林小满点点头,但眼神明显不安。临睡前,

俞夏把红色香囊挂在床头,线香的气味让她昏昏欲睡,却又在意识模糊的边缘听到某种低语,

像是无数人在远处喃喃诵念。半夜,一阵刺耳的**将俞夏惊醒。她摸到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林小满的名字。可林小满就睡在对面床上,呼吸均匀,面容平静得近乎诡异。

"小满?"俞夏轻声呼唤,没有回应。她挂断电话,却发现手机相册自动打开了。

最新的一张照片显示拍摄于五分钟前——林小满站在房间中央,背对着镜头,

身上套着一件鲜红如血的嫁衣,衣摆拖在地上,像是流淌的血迹。俞夏猛地坐起,

对面床上空空如也。"小满!"她打开灯,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窗户大开着,

红色雾气缓缓涌入,带着铁锈般的腥味,像是某种活物般缠绕着她的脚踝。俞夏冲到走廊,

用力敲打周明和苏雨晴的房门。周明睡眼惺忪地开门,听完她的描述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手机里也有奇怪的照片。"他声音发抖,像是正在被某种无形的恐惧吞噬,

"刚才还收到一条短信,写着'你已被选中'。"三人打着手电在招待所周围寻找,

但林小满就像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回到房间,

俞夏发现自己的床头多了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毛笔写着:"红嫁衣,待新娘,七月半,

拜高堂。"窗外,雾气更浓了,隐约传来唢呐的声音,喜庆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仿佛一场无人能逃的婚礼正缓缓拉开帷幕。鬼影次日,晨雾像一袭湿冷的丧服裹着招待所,

俞夏的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仿佛整夜都在无声流泪。三人围坐在201房间,

三台手机在木桌上排开,屏幕亮着相同的诅咒——每张照片的角落里,

都蛰伏着那个红衣鬼影。"她,好像是在跟着我们。"周明的手指划过祠堂照片,

红衣女子模糊的轮廓正从斑驳的墙面上渗出,"就像......在确认祭品。

"苏雨晴的镜片反射着冷光:"这些手机根本没有拍照功能。

"她翻转那台老旧的老式按键机,塑料外壳上的划痕像无数细小的抓痕,

"照片是从哪里来的?"俞夏拿起林小满床头的手机,

解锁的瞬间血液结冰——相册里塞满血红嫁衣的照片,最后一张定格在黑瓦房前。

盖着红盖头的林小满身旁,立着个高大阴影,它的手搭在新娘肩上,五指延伸出非人的长度。

"给陈教授打电话。"周明拨号的手指在颤抖。听筒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

间或夹杂着女子啜泣。那声音起初微弱如蚊呐,渐渐变成撕心裂肺的嚎哭,最后突然掐断,

留下深渊般的死寂。村委会弥漫着劣质烟草的苦味。老村长听完叙述,

烟斗里的火星剧烈抖动,在他皱纹里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红轿子选新娘......"他嘶哑的声音像枯叶摩擦,"'那位大人'要新娘子镇宅,

每七年一次。这些年用纸人代替,可今年......"浑浊的眼珠转向窗外黑瓦房,

"红嫁衣自己动了。""活人祭祀?"周明拍案而起,

震翻的茶碗在砖地上摔出清脆的碎裂声。

老村长佝偻的脊背弯得更深:"不是我们......是嫁衣在挑人。

从你们踏进牌坊那刻起,新娘子就逃不掉了。"烟斗指向俞夏口袋里露出的红香囊,

"李阿婆给的?她总想救人......"黑瓦房的门锁锈成血痂般的暗红。

周明抡起石块砸下时,铁屑簌簌掉落,像某种生物剥落的鳞片。门开的刹那,

腐朽的甜香扑面而来。俞夏的视网膜被正中央的红轿子灼痛——褪色的轿帘上,

金线绣的龙凤正在***。四壁挂满泛黄相框,数十张黑白照片里的新娘穿着同一件嫁衣,

面容被时间啃噬得模糊不清。"所以这是......历届祭品?

"苏雨晴的指甲掐进俞夏手臂。最新相框里,林小满的脸正从泛黄的相纸上缓缓浮现。

先是苍白的下颌,接着是微张的嘴唇,最后是瞪大的眼睛,瞳孔里凝固着濒死的恐惧。"跑!

"周明的吼声炸响。三人跌撞着冲出门槛,俞夏的手机突然响起。

屏幕上"林小满"三个字跳动得如同垂死挣扎的心脏。听筒里传来布料摩擦声,

它在给我梳头......铜镜里......好多新娘.啊....."通话切断的瞬间,

三部手机同时亮起。彩信里,红轿子的帘子被一只青白的手掀起,指尖滴着暗红液体。

背景中,数十个穿嫁衣的身影正从相框里爬出,她们伸出的手臂连成一片血色的森林。

远处传来唢呐凄厉的欢鸣,黑瓦房的门槛下,缓缓渗出一滩新鲜的血液。

中断手机屏幕上的红轿子照片如同被暗影吞噬的烛泪,一寸寸黯淡下去。

俞夏的指尖悬停在冰冷的删除键上,迟迟不敢落下。她知道,即便抹去这帧影像,

它亦会如同前番种种,鬼魅般重现于相册幽暗的角落。“我们必须离开这村子,立刻!

”周明的声音在空荡的黑瓦房里回荡,撞在斑驳的泥墙上,激起一种青铜器般的冷硬回响。

苏雨晴的手机几乎要嵌进她苍白的掌心,指关节紧绷如弓弦:“陈教授还未归,

林小满尚在失踪...”“你真以为他还会回来吗?”周明陡然拔高的声线撕裂了沉寂,

“这根本不是民俗研究!我们被骗了,困在了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里!

”俞夏的目光缓缓扫过墙面。那些泛黄的老照片如同沉默的墓碑,

最古旧的嫁衣流淌着清朝的余晖,而最新的一帧里,

林小满的面容正从模糊的岁月尘埃中挣脱出来,变得异常清晰。

日期标注如血印——皆是七月半的祭日。

“今日是七月十二...”俞夏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不像出自喉间,

“倘若村长所言非虚,待到七月半那夜...”“便会有下一位新娘被选中。

”苏雨晴的声音接续而上,轻飘如蛛丝,几乎淹没在死寂的空气里。三人无言地退出黑瓦房。

屋外,浓雾如浸透铁腥的活物翻涌,能见度更低。俞夏的掌心蓦地震动,

又是空白号码的彩信——招待所201房间的床榻上,那件红嫁衣妖异地摊开,

缎面上金线绣的凤凰在幽暗中隐隐浮动,仿佛静候着它的主人。“它在引我们回去。

”周明的齿缝间迸出寒意。归途寂静得令人窒息。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如棺椁,

连犬吠都消弭无踪,唯有屋檐下悬垂的红布条在浊雾中无声摇曳,

像无数条猩红的***舐着空气。招待所前台空寂无人,摊开的登记簿上,

墨迹潦草如鬼画符:俞夏、周明、苏雨晴。林小满的名字被一道浓稠的血痕无情贯穿。

“有人来过。”俞夏的指尖触碰那湿黏的猩红,触感冰凉粘腻。绝非墨水。

周明猛地合上簿册,发出沉闷的声响:“收拾行装!马上楼下汇合!爬也要爬出这鬼地方!

”俞夏推开201的房门,视线瞬间被占据——那件真正的古式红嫁衣,

如凝固的血液般铺陈在床上。大红缎面流淌着暗沉的光,金线凤凰振翅欲飞,

珍珠领扣闪烁着幽微的冷芒。它铺展得如此平整,仿佛刚刚被人郑重其事地脱下。

她的背包敞着口,物品散落一地。俞夏蹲下身,

指尖触到一件异物——一本封面磨损的皮质笔记本,绝非她的所有。翻开扉页,

“陈志远田野调查记录”的字样刺入眼帘,日期是十年前。“陈教授?

”俞夏疾速翻动泛黄的纸页,雾隐村骇人的婚俗如毒藤般缠绕其上:“岁至农历七月,

雾隐村行‘阴婚’之仪,择未婚女子嫁予‘彼方’...仪式前三日,

新娘必获红嫁衣...七月半子时,红轿抬新娘至村北古冢...翌日拂晓,

唯余空轿与新娘青丝一缕...”纸页间滑落一张泛黄旧照:年轻时的陈教授立于黑瓦房前,

身旁是一位身着红嫁衣的少女。俞夏凑近细看,全身血液骤然冻结——那张脸,

分明是苏雨晴!楼下传来周明急迫的呼喊。俞夏将笔记塞入背包,最后瞥了一眼床榻。

不知是否错觉,那嫁衣的袖口似乎悄然延伸了几寸,如同黑暗里无声滋长的藤蔓。

三人沿着来时的土路夺命狂奔。浓雾如粘稠的粥浆包裹周身,视野被压缩至不足五步。

俞夏肩上的背包沉如铅块,仿佛塞满了冰冷的石块。“不对!”周明骤然止步,喘息如风箱,

“走了这么久,早该出村了!”俞夏心头一凛,目光扫过路旁——那株歪脖子老槐,

已在浓雾中第三次撞入眼帘。“鬼打墙...”苏雨晴的声音细微颤抖,“传说中,

亡魂会以雾瘴为牢,困住生者的脚步...”周明掏出手机,屏幕上的电子地图一片混沌,

代表他们的小蓝点疯狂地原地旋转,如同溺毙的飞虫。“用最笨的法子。”俞夏折下枯枝,

在泥路上划下深深一道直线,“循线而行,破此迷障!”十分钟后,他们再次踏上了起点。

更可怖的是,那道划痕竟化作淋漓的猩红,如同大地撕裂的伤口渗出脓血。“啊——!

”苏雨晴的尖叫划破浓雾。前方雾霭深处,一个身影悄然伫立——鲜红嫁衣,猩红盖头,

宛如一尊凝固的血色雕塑。“小满?”俞夏试探呼唤。人影毫无反应,

只缓缓抬起一只毫无血色的手,指向一侧。顺着指尖望去,雾气短暂散开,

露出一角村口石碑的轮廓。三人屏息,小心翼翼地绕过那抹刺目的红。擦肩而过的瞬间,

头下蓦地溢出一声轻笑:“逃不掉的...它已选中了下一个...”周明拽起两人便跑!

这一次,村口石碑终于在视野中清晰。自由唾手可得!俞夏的背包带却毫无征兆地断裂,

陈教授的笔记跌落尘埃,纸页哗啦翻动,

定格在某页——一行红笔圈住的字迹如血泪渗出:“新娘逃婚,举村遭殃。唯替身者,

可解此劫。”阴风卷过,笔记自动翻至末页,空白的纸面上,

三个血色名字缓缓浮现:俞夏、周明、苏雨晴。

其中“俞夏”二字正被无形的笔触一遍遍加深,殷红欲滴。“不...”俞夏踉跄后退,

脊背撞上冰冷坚硬之物。回首,村口的石碑上,铭文竟已扭曲:“七月半,嫁衣红,

三人行,一人冢。”远处,唢呐声穿透浓雾而来,喜庆的调子裹挟着渗骨阴寒。

雾气再次合拢,吞噬了石碑,只余下一个硕大、淋漓的血色“俞”字,

如同一只永不闭合的眼,死死烙在她的视网膜上。当三人精疲力竭地退回招待所时,

夜色已浓如墨汁。整栋小楼死一般沉寂,唯独201房间的窗户透出昏黄的光晕,

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剪影凝固在窗边,仿佛亘古的守望。“我...我不上去了。

”周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去村委会...找村长!”“我同去!

”苏雨晴立刻紧贴一步。俞夏明白他们寻求分离的借口。自从窥见笔记中那帧诡异合照,

苏雨晴对村子的熟稔、提及“新娘”时眼底掠过的异样,早已在她心中种下疑惧的毒刺。

“我去取行李,楼下汇合。”俞夏独自踏上楼梯。脚步在空旷的楼道里激起空洞的回响。

身后,窸窣的步履如影随形,每一次警觉的回首都只捕获虚无。201的房门虚掩着,

门缝里一片漆黑。方才的灯光,恍若幻觉。“有人吗?”她推开门,摸索墙壁。灯光骤亮。

房间空荡如初,床上的红嫁衣亦消失无踪。背包再次被粗暴地敞开,物品凌乱。

陈教授的笔记摊在床上,末页一行新鲜的血字如同刚剖出的伤痕:“你逃不掉的,

如同十载前的她。”叩、叩、叩...敲击声来自窗外。俞夏猛地拉开窗帘,

瞳孔骤缩——林小满惨白的脸紧贴着玻璃,眼窝是吞噬光线的黑洞,嘴唇无声开合,

如同搁浅濒死的鱼。俞夏颤抖着推开窗,只抓到一把湿冷的发丝。林小满已消失无踪,

窗台上遗落一部手机——林小满的。屏幕兀自亮起,

一张新照片刺入眼中:苏雨晴身着红嫁衣立于黑瓦房内,

身旁是那个扭曲而高大的、不属于此世的阴影。楼下猝然爆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俞夏扑到窗边。院子里,周明倒卧在深色液体中,轮廓模糊。苏雨晴立于一旁,

手中握着某物,冰冷的反光一闪即逝。月光如霜,苏雨晴缓缓仰头,

目光精准地穿透两层楼的距离,锁定了俞夏。她的嘴角向上撕裂,

咧开一个超越人类关节极限的笑容:“下一个是你...”那声音清晰得如同耳语,

无视空间的阻隔,“红嫁衣,已为你备好。”口袋里的手机骤然响起蜂鸣声。

屏幕幽幽亮起——“陈教授来电”。红绳她掌中的手机疯狂震颤,

“陈教授”三个字在屏幕上仿佛在闪烁着妖异的猩红。俞夏的指尖悬停在接听键上,

楼下苏雨晴那撕裂至耳根的非人笑容,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烫着她的视网膜,

周明倒卧在暗色液体中的躯体,凝固成一幅无声的死亡静帧。接?或将它砸碎?最终,

求生的本能终于是如利刃一般捅破了恐惧。她按下接听,冰冷的金属外壳紧贴耳廓。

“俞夏…”陈教授的声音传来,却不再是记忆中的沙哑,

而是一种平滑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电子质感,如同生锈的齿轮在空转,“…你看到笔记本了。

”这并非询问,而是冰冷的陈述。俞夏的脊背紧贴着墙壁的阴冷,目光如钩,死死锁住楼下。

苏雨晴正俯身检视着周明,动作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献祭般的专注。

“十年前…苏雨晴究竟是谁?”俞夏的声音压得极低,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濒死的恐惧。“她不是苏雨晴…或者说,不止是。

”那电子合成般的声音里,竟渗出一丝奇异的、带着金属锈味的叹息,“她是‘容器’,

是仪式得以延续的锁钥。十年前,我妹妹陈雨…试图反抗‘那位大人’,

她撕裂了仪式的核心,

脑中电光石火——笔记本里那张泛光石火——笔记本里那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陈教授身旁,

身着红嫁衣、与苏雨晴面容酷肖的少女——陈雨!“她的灵魂未能安息,

反被‘红嫁衣’禁锢、撕扯…一部分消散于幽冥,一部分…污染了媒介。

”陈教授的声音开始扭曲,电流的嘶嘶声如同毒蛇吐信,

“苏雨晴…在她姥姥死后继承了那件遗物…红玉镯!那是被‘红嫁衣’诅咒浸透的媒介!

她踏入村子的那一刻,陈雨残存的怨毒与不甘便被彻底唤醒,与她血肉交融…她既是苏雨晴,

亦是渴求复仇又深陷宿命泥沼的陈雨…她们如今是同一具‘新娘’躯壳的候选者,

或者说…同一个献给深渊的祭品!”俞夏倒抽一口寒气,

冰冷的真相如毒液瞬间贯通四肢百骸。苏雨晴那异常的熟稔,听闻传说时眼底的微妙波澜,

对某些细节近乎本能的洞悉…那并非知识,是记忆!是被强行楔入的陈雨的痛苦碎片!

“林小满呢?周明呢?”俞夏追问,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

“林小满是纯粹的祭品…她的生气已被‘红嫁衣’***殆尽,

化作维系仪式的薪柴…”声音断断续续,信号如同风中残烛,

狗血…他想以秽物玷污仪式的‘纯净’…但…太迟了…他自己…也成了血祭的引信…”楼下,

苏雨晴直起身,手中紧握着周明那把沾染暗红污迹的折叠刀。她仰头,

目光再次精准地刺向俞夏的窗口,嘴角撕裂的弧度几乎要撑破脸颊的皮肤。月光下,

她腕间的红玉镯幽光暴涨,如同活物般搏动,一滴凝固的、永不干涸的血。“俞夏!

”陈教授的声音陡然“俞夏!”陈教授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

浸满了真实的、濒临崩溃的恐惧,“笔记本!最后一页!快看!它标记了你!

‘红嫁衣’需要新的、更强大的力量来完成最终的‘转生’!

它在吞噬陈雨的残魂和苏雨晴的意识,它需要一个崭新的、完整的灵魂作为锚定尘世的基石!

你就是它选中的‘高堂’!是它踏破幽冥重返人间的垫脚石!快逃!

去…去井…”通话在一声刺耳的忙音中猝然断绝。“高堂”?石碑上血淋淋的“拜高堂”!

笔记本上那行如诅咒的“唯有替身,可解此劫”!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俞夏的血液,

巨大的恐惧如同深渊巨口将她吞噬。她不是新娘的候选…她是祭品中的祭品!

是仪式里献给“那位大人”享用、用以锚定其降临的至高牺牲!

她如同濒死的困兽般扑向背包,掏出那本陈旧的笔记,发疯似的翻至末页!

先前浮现的血色名字中,“俞夏”二字已浓稠得如同刚刚泼洒的鲜血,

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浓烈血腥。而在名字下方,

一行歪歪扭扭、仿佛用枯骨指甲生生抠出的字迹,狰狞地爬满了纸面:“子时将至,

井底相见。汝之生气,奉为高堂。”落款是一个扭曲变形的猩红印记——依稀是双喜的轮廓,

却浸透了森森死气,如同地狱的请柬。“砰——!”楼下,

大门被巨力撞开的轰巨力撞开的轰响撕裂了死寂!沉重的、如同裹着湿泥的脚步,

踏上了通往地狱的楼梯!一步…两步…缓慢,坚定,带着死亡的回音。她上来了!逃!

必须立刻逃离这血肉的牢笼!俞夏抓起背包,如同离弦之箭扑向窗口。

二楼的高度在绝望面前不值一提,下方是松软的、如同墓穴的泥地。她毫不犹豫地翻越窗棂,

纵身跃下!脚踝传来骨裂般的剧痛,她闷哼一声,咬碎牙关挣扎爬起,拖着一条跛腿,

一头扎进浓得化不开的、仿佛有生命的血雾深处。身后,201的窗户被猛地撞开,

苏雨晴探出半个身子,长发在腥风中狂舞如蛇,脸上是凝固的、非人的空白,唯有那双眼睛,

在黑暗中燃烧着野兽般幽绿的磷火。

她的喉咙里挤出一串破碎的、如同老旧收音机卡带绞缠的咯咯声,分不清是狂笑还是悲泣。

俞夏不敢回头,亡命奔逃。死寂的村庄如同巨大的坟场,

只有她粗粝的喘息和跛行的足音在空旷中回荡。浓雾如同粘稠的胶质缠绕着她,

每一次迈步都像在冰冷的沼泽中跋涉。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屏幕自动亮起,

相册如同失控的走马灯——无数张她的脸孔飞速闪过!

惊恐、茫然、绝望…每一张都穿着那件凭空出现的、流淌着暗红光泽的红嫁衣!而背景,

无一例外,都是那口位于村子最深处、被重重符咒与锈蚀锁链缠绕的——古井!古井!

笔记本中仪式最终的祭坛!井底相见!她成了手机里的“缚地灵”!

她的影像被“红嫁衣”的诅咒之力捕获、污染,化作了这恐怖仪式的一部分!

俞夏猛地刹住脚步,冰冷的绝望攫住了她——她又回到了村中心的广场。左侧,

黑瓦房如同蛰伏的巨兽,投下深不见底的阴影;正前方,那口传说中的古井,就在广场边缘,

被几块刻满扭曲符文的青石板半掩着。

井口缠绕着粗大、锈迹着粗大、锈迹斑斑如同巨蟒蜕皮的铁链,

链子上挂满了褪色褴褛的红布条和残破的符箓,在浓稠的血雾中微微晃动,

如同无数从地狱伸出的、绝望挥舞的手臂。手机在掌心剧烈跳动,几乎要挣脱束缚。

屏幕亮起,一条新的彩信如同毒蛇吐信——正是这口古井的近景!

清晰得仿佛她的眼睛正贴着井沿向下窥视!照片底部,

一行血字如同伤口般缓缓渗出:“时辰已到,恭迎高堂。”就在此刻!

“呜——呜——呜——”凄厉如万鬼同哭的唢呐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死寂的夜幕!

这声音并非来自单一方向,而是从四面八方,从浓雾的骨髓里,

甚至从脚下冰冷的大地深处共振而出!整个雾隐村,在这一刻,苏醒了!

黑瓦房那扇沉重的木门,在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缓缓自行洞开!

门内是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唯有那顶红轿子,

在深渊中散发着幽幽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红光!猩红的轿帘无风自动,妖异地摇曳,

仿佛内里禁锢的某种存在正迫不及待地要挣脱束缚!广场周遭,

屋檐下那些原本死寂的红布条,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骤然疯狂舞动起来!

啪啪的抽击声密集如雨,如同无数猩红的毒蛇在空气中狂舞!

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九幽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将俞夏死死钉在原地!

周遭的雾气不再是淡红,而是浓郁得如同化不开的、粘稠的暗红血浆!空气沉重如铅汞,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气!脚步声!苏雨晴的身影从俞夏逃来的方向浮现。

她没有奔跑,只是以一种极其僵硬、如同关节锈死的提线木偶般的姿态,一步步踏来。

她身上的,一步步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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