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以往听了两三年的名字,每次听到时,都只有惧怕与惶恐。
而是此刻,谢寒兰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如同擂鼓一般在震个不停。
这心跳的感觉,分明不是害怕,而是……心动。
“皇上……”她微微咬唇,垂首不敢看他,只露出一截红透的脖颈,在暮色中如晚霞般醉人。
明明是个男子,可是此刻她做出这般类似于女子般害羞的情态来,萧君恒竟也不觉得违和,只觉得甚美。
一时心旌摇曳,萧君恒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白嫩的脸颊。
然而,手甫一动作,便是一阵剧痛传来,他不由得轻哼一声。
“皇上,您怎么了?”
谢寒兰大急,忙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萧君恒薄唇绽出一缕笑意,指着地上的长剑,跟她道:“把剑递给我,然后你转过身去。”
谢寒兰闻言,不知他要干什么,却也只能依言将沾染了鲜血的宝剑递给他。
背对着他,谢寒兰看不到他的动作。
可是,随着他一声声忍痛的闷哼声,还有利刃入体的声音传来,她一下子便明白过来了。
他是在取体内的箭头!
他可是皇帝啊!
便是普通人,受了这样重的伤都要找大夫,还要上麻药的。
可是他却就这么生生地忍着。
谢寒兰的眼眶又湿了,不敢让萧君恒看见,她忙抬袖快速地拭去。
又过了片刻,萧君恒唤道:“好了,爱卿给朕包扎一下伤口吧。”
谢寒兰得了令,这才转过身来。
一瞥之下,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只见萧君恒的腹部比之方才她见到的,伤口又更加深了,此刻,那里正在不断流着鲜血,将他的长裤都浸透。
谢寒兰强自镇定心神给他上了药,等到血止住了,又脱去自己的外衣撕成长条给他包扎伤口,细心地打了结。
忙完这一切,她已经出了一身薄汗,而萧君恒也感觉浑身上下也十分地酸,又有些热。
他于是跟谢寒兰道:“朕先睡一会儿,你待在这里莫怕,有事就把朕唤醒。”
说完,他便阖上了眼。
余下谢寒兰,收拾着他的血衣,坐在一侧焦急难安。
直到现在,她方有空理清思绪。
不过是出门透透气,怎么就偏巧遇上皇上和刺客了呢?
而且,他还为了救她受了伤。
她不敢想,假如方才那支箭是射向她的,那她此刻焉有命在?
就这么守着萧君恒,一直从黄昏坐到了天黑。
入了夜,秋日的山中是十分冷的。
而且他们这处还靠河,冷风从河面吹来,脱去了外衣的谢寒兰冻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于是忙去摸萧君恒手背,生怕他着凉了。
但是一摸之下,却被他身上滚烫的温度吓了一大跳。
怎地这般烫?
她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触手所及一片灼热,与她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怎么办?本来就受伤,再这么烧下去,万一伤口发炎感染可如何是好?
“皇上……”谢寒兰轻轻唤他。
然而,萧君恒却是双眸紧闭,薄唇苍白,身上不停流汗。
他大概是烧得厉害了,没过多久便开始撕扯自己的衣物,口中喃喃叫着“热”。
谢寒兰见状,忙帮他褪去多余的衣物,只余一件衬裤。
可是,即便如此,他身上的温度依旧没有降下来。
谢寒兰焦急地瞧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跑向河边。
冷月下,河面泛着粼光,河里则黑漆漆的,似是睡着猛兽。
谢寒兰咬了咬唇,脱去了鞋袜蹚进了河里。
“嘶~”
刺骨的冰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冻得牙齿都在打颤。
她强忍着冰冷与恐惧,将身体沉入河中。
直到感觉全身都冰了下来,就连头发丝都湿透了,这才从河中起来,走至萧君恒身旁。
“皇上,冒犯了。”她看一眼因为高烧眉心拧成一团的萧君恒,小声道。
说完这句,她就躺进了萧君恒怀中,将他的四肢都缠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