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尽,晨光熹微。
皇宫大殿中,青年缓缓踏步而来,大乱后的皇宫处处透着凋零,这座象征着至高皇权的宫殿此刻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萧条无力,仿佛一场急风骤雨便能摧毁。
陈集看着这座太和殿,内心就像风平浪静的湖水泛不起半分波澜。
权势、天下非他所求。
“殿下,徐氏皇族入城时均已控制,此刻听候发落!”
“杀了吧”万里山河皆在脚下,徐氏,不过尔尔。
“殿下,臣想求一个恩典,恳请殿下饶恕邵陵王一脉。”是之前在城墙下见过的少年将军,章景。
殿内忽然寂静,落针可闻。
众人都清楚,邵陵王是章将军的妻弟,汾阳公主是章将军的结发妻子。
“哦,理由呢?”陈集的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面前跪得笔直的臣子。
他并不在意皇室的生死,几代君王的醉生梦死、荒诞不经,百年乱世的兵荒马乱、颠沛流离,磨灭的是忠臣良将的楚囊之情,舍弃的是天下万民的爱戴之心。
“邵陵王此前中箭身亡,只剩下弱质女流与无辜稚子,绝无成事可能,殿下也可以此来抚慰前朝旧臣,以示宽弘。臣自请监视看管之职,必不负殿下恩典。”
此举,无疑是自毁前程。
一个和亡国皇室关系过深的将军,没有哪一任君主会给予重任。
“徐氏后事便交由你去办吧,想必你定会尽心尽力。”陈集勾出一个讽刺的笑。
如果朕的江山没亡,也该为这一幕“君圣臣贤”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