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愁呢?眉头都能夹死蚊子了。”
刘晓珍这边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明天就要回部队,知道师兰快要回家了,特意来找她告别。
刚来就看见师兰一脸愁苦。
圆润精致的鹅蛋脸都快成苦瓜脸了。
刘晓珍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被她皮肤的滑腻惊讶到,又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脸。
“你这是吃什么长大的啊?我一个城市里长大的姑娘,皮肤跟你比起来都差了不少。”
“天生的。”师兰赶紧逃离她的魔掌,“不过我爹以前是老中医,会几手养颜的调养方子。”
记忆中,一家三口颜值都是很高的。
原主母亲守寡后,不少人上门求娶,媒婆三天两头就跑一趟。
原主要不是早早有婚约,也免不了这份待遇。
这也是师兰不想回去的原因之一。
她现在二十岁,在未来还是个年轻的女大学生,根本不用考虑结婚生子这样的人生大事。
可是放到现在,在大众的认知中,尤其是一个没有工作的农村姑娘,已经是一个大龄剩女了......
如果真的回村,可能很快就要被催婚。
原主母亲确实心疼这个女儿,但她也是个时代背景下经典的传统妇女。
如果师兰说暂时不想结婚,对方只会认为她疯了。
“愁啥呢?快跟姐说说。”刘晓珍又听她叹了口气,心都跟着紧了。
呔!原来她也是个好色之徒!
看到美人愁容不展,恨不得立马上前为她排忧解难。
“一想到回家就会被安排相亲,我都不想回去了,可惜......”
可惜现在没有介绍信,她根本不可能在外地就留,要是被抓进收容所可就惨了。
“啊?你才十八岁......我都23了也还没对象呢!”刘晓珍先是不解,随后又自觉失言。
她们两个人所处的环境根本不一样。
再者,她自己也被介绍了好几个对象,不过都没看上罢了,就这样也有不少人在背后说她眼高手低。
“其实我已经二十岁了。”师兰解释说,大队现在是公共户口,全部在公社,当初记录的人弄错了,给她少报了两岁。
可村里人才不管这些呢,谁家孩子是哪年出生的,跟自家孩子差几个月人家都一清二楚。
“不如你在部队找个对象!”刘晓珍看得开,师兰跟她情况不一样,她有工作靠自己吃饭,就算不结婚娘家也顶多就是说说她。
师兰可没有反抗的资本。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师兰坦言。
她可以装天真装羞涩,利用刘晓珍对她的好感帮她出主意,自己再半推半就。
但没必要。
朋友不是用来利用的。
“不说别的,部队里的人条件肯定比大队里的好。”
“你这么想就对了!”刘晓珍拍掌一笑,“队里能有多少人?咱们部队最不缺的就是单身男同志。”
“你长这么好看,还有文化,找个副营不是问题,事情成了直接申请随军,咱们还能一块玩。”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时候就讲究一个眼缘,恰好刘晓珍觉得师兰就很合她的眼缘,要是以后都见不着了她还舍不得这么个朋友。
她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身边有没有适合师兰的。
“首先不能长得太丑,其次不要那种内务不勤大男子主义的,最后还得是副营以上,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要求不?”
“没了。”师兰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心想刘晓珍这个朋友真实在,“我条件一般,也不好再要求别的。”
现在这几个条件已经很高了。
“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但是霍副团手下的兵听说有几个不错的,他自我要求高,练兵严,手底下确实有几个好苗子。”
“霍副团?”师兰脑海中突然跳出那个撑伞的高大男人,虽然话不多,但办事是牢靠。
举报徐卫东这件事如果光靠自己,不一定办不成,但至少不会这么轻松。
“他结婚了没?”看起来年纪不算小了。
“没有。”刘晓珍后退一步,“你不会看上霍副团了吧?”
不等师兰回答,她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还是换个人吧,我听说他这个人除了练兵就是出任务,不是个顾家的。”
她们医院也有不少看上霍副团的,他职位高长得还俊,是不少人眼里的香饽饽。
不过没听说他跟谁相看过。
“之前有个护士喜欢他,在医院说跟他处对象,他把人家骂哭了,还让人家当众说清楚。”
刘晓珍啧啧两声,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知道他的事情。
师兰:......听完更感兴趣了呢!
不过人家这条件配个有工作的城市姑娘绰绰有余,看上她的概率不高。
“师兰同志,外面有人找你。”
说话间,招待所的女服务员过来敲门。
“是个军人同志。”对方说完就走了。
“?”师兰愣了一瞬,她这两天虽然一直跟着护士们帮忙,跟战士们也有过交流,但互通姓名、通讯地址的还没有。
不过她很快想到了一个人。
招待所外面的泥土地还没全干,霍骁正站在树下的石头旁,拿了根树枝将军靴底上的厚泥刮去。
听到声音他很快转过身来。
几天没见,胖姑娘气色好像更好了。
“师兰同志。”他点了点头朝师兰打招呼,走近了些,保持着一个说话能听清但又不过分亲近的距离。
“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经办了,不过处理结果一时半会还出不来。”
师兰看到他鬓角沁出的汗珠,说话间呼吸声有些粗重,她鬼使神差地问:“你回来后直接跑过来的吗?”
霍骁一愣,显然是没预料到她会这么问。
脑子还没转,嘴巴已经开始回答了:“顺路而已。”
他确实刚归队汇报完任务就跑过来了,连口水都还没来得及喝。
赵政委还特意提醒他说师兰同志的介绍信快到期了,可能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这是第一次他对一个女孩产生了不舍的情绪,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不知从何而起。
兴许是洪水中她意识不清但仍旧拼命抓住他的时候。
可能是她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露出的那一抹担忧。
亦或是她偷偷嫌弃自己长得高,撑伞撑得胳膊酸的可爱模样......
他不知道对方的样子为何会被他牢牢记在脑中,但他怕自己来往了,就再也见不着这个美丽又胆小的姑娘......
师兰:“......”
要不是知道他后来去的地方跟县里不是一个方向,还真信了他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