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可不敢再进祁家,我把见面地点约在了人来人往的片场。
祁言是被保镖推进来的。
脸色惨白,双眼依然系了一条白色纱布,瘦到颧骨凸出。
我看他坐在轮椅上,没了往日的戾气,他嘴巴张张合合,终于哑声打破了沉默:
「念念,好久不见,你愿意见我太好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攥着轮椅扶手,干瘦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好像在消化某种巨大的痛苦。
他掐着指尖,深得出血,这是上辈子我瘫痪后祁言才有的小动作。
我不耐烦,「有话快说。」
「你过得好吗?」
我没出声,只是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没有你,我可过得太好了。
我人生的所有痛苦,都是你给的。为什么你还能问出这种好笑的问题。
「为什么派人跟踪我?」
他指节掐得泛白,哑涩道:「我不敢来找你。」
不敢来找我?
倒是变了性子。
迟迟听不到我的声音,祁言慌了,不确定我是否离开,他四下转着头,「我好想你,我错了,对不起,你可以原谅我吗?」
两辈子加起来,我都没听他说过道歉的话。
这算什么,骗我回去的新招数吗。
把我骗回去,然后像一条狗一样锁在他身边?
「念念,你不要不理我。」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嘴唇被咬得渗出鲜血,他看不到,浑身都在颤抖,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无助。
但我不是那时候的傻女孩了。
他近乎哀求道:「念念,你说句话好吗?」
「我会改,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改。」
「我不会强求你,我们做回朋友好不好。」
做朋友,和想囚禁自己的人做朋友吗。
我冷眼看着他演戏,附在他耳边,轻声道:
「祁言,你也重生了吧?」
祁言的脸色瞬间冷下来,冷得像一座瘆人的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