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精心打扮的陆云容,钟鹿呦就随意了些,只用两根木制的簪子将发髻稳稳别住,穿的也是一袭简单飘逸的衣裙,而且还是张扬的绯红色。
分明简单至极,却明艳无比,陪着她那双清冷的眸子,竟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风华。
陆云容垂下眼皮,藏起里面的嫉恨和阴狠。
钟鹿呦竟是真的摒弃了那些富贵奢华的打扮方式,不再像是一堆灿灿行走的金子了。
这绯红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衬托的她貌美肤白……可那又怎么样?皇后娘娘和宫中许多的贵人都讨厌的女子过于张扬,钟鹿呦穿着一身去,一定会惹得皇后娘娘和那些贵人不满。
等晏戍和她安排的计划顺利进行,钟鹿呦这一身红,就会成为最讽刺的颜色!
钟鹿呦,你很快就会知道,得罪我陆云容,会落到怎样悲惨不堪的地步!
“姨母、表姐,云容已经在这里等候你们多时了,现在就进宫吗?”藏起多少歹毒的心思,陆云容面对辛佩芝和钟鹿呦笑的良善无害。
“嗯。”辛佩芝点了点头,抬起眼睛,发现府里只准备了一辆马车,眉头微微皱了皱,喊了管家:“为何只准备了一辆马车?我与呦儿乘坐一辆,云容一辆,该准备两辆才是,你是怎么办事的?”
“这……”管家有些疑惑:“夫人,以前您和两位小姐出门都是一起乘坐一辆马车的,今日为何?”
“那日往日,如今云容表妹的情况外人不知道,管家还不知道吗?”钟鹿呦也冷冷的说:“她已经不适合与我和娘亲坐在一起了,否则,不小心磕着碰着的,是算我的责任,还是算娘亲的责任?又或是算你的责任?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是!老奴马上再安排一辆马车过来!”管家忙道。
钟鹿呦又说:“还有,那日便与你们说过了,我还未曾有妹妹,永安侯府亦没有两位小姐,以后,定要尊称云容表妹为陆小姐!”
她知道陆云容一定是想与她和母亲乘坐一辆马车进宫的,那样,别人仍会觉得她就是永安侯府的小姐,身份多少也能再往上抬一抬,可她偏不让这女人如愿了!
今日,她刻意穿这一身绯红,是因为这种红像极了鲜血的颜色,她的血债,她要借这场宴会,开始讨要!
“是,小姐!”管家领命去了,很快就找来了另一辆马车,一眼看上去就明显小一些,也没有前面这辆漂亮,但是永安侯府有钱,相对比于其他家的马车,其实也好多了。
陆云容一看那马车就不想坐在后面,心里不甘,却不敢发作,只能忍下,继续虚伪的说:“多谢姨母和表姐体贴,还请姨母和表姐先上车。”
她以为钟鹿呦会选择坐前面这辆马车,谁知,钟鹿呦却拉着辛佩芝的手,坐上了后来的马车。
愣了一下,陆云容一时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还以为钟鹿呦和辛佩芝到底不得不顾忌她肚子里的孩子,顿时还有些得意。
钟鹿呦这个贱货,就算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让着她?待她母凭子贵后,哼!
就这样,马车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宫门口。
刚停下,便有几位夫人上前来打招呼,永宁侯府的夫人乃是将门之后,与辛佩芝是真正的手帕交,走到第一辆马车前就喊:“佩芝妹妹,你今日可是来晚了一步!”
帘子掀开,出来的人,却是陆云容,此时,她的眉眼间还带着一丝得意。
永宁侯府夫人愣了一下。
钟鹿呦已经扶着辛佩芝从后面的马车下来了。
“见过永宁侯夫人。”钟鹿呦第一时间向永宁侯夫人行了礼。
“你这孩子,越发的乖巧懂事了,”永宁侯夫人笑道:“不过你们永安侯府今日是怎么一回事,让长者走在后面便罢了,怎的,还让一个外面来的孤女走在前面了?我素来是不守规矩惯了的,这陆小姐竟是比我还不守规矩?”
永宁府夫人心直口快,本就瞧不惯陆云容那些虚伪圆滑,左右逢源的做派,这会儿见陆云容竟抢着走在了辛佩芝和钟鹿呦的前面,就不客气的说话了。
她这一开口,刚刚围过来的几位夫人小姐便开始议论起来。
“是啊,这同出行,长者前,永安侯府怎的连这规矩都不懂了?”
“这云容小姐穿戴的如此精致,莫不是永安侯府有什么特别的打算?”
“瞧您说的,今日参加宴会的,哪个不是有特别的打算?不过,这云容小姐确实过分了,需知皇后娘娘最重礼仪仁孝,便是心中着急,也该顾着点规矩啊。”
“……不过,永宁侯夫人说云容小姐是外来的孤女是什么意思?云容小姐不是永安侯府的二小姐吗?”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永安侯的小姐,云容小姐似乎是比大小姐钟鹿呦要更出挑一些的,往日宴会,也是很得体,倒是那大小姐钟鹿呦因着痴恋二皇子,做了许多的糊涂事……”
“耳听的可未必就是真的,你忘了,这段时间关于那钟云容去寺庙里一趟,回来就有了身孕,说是与香客和和尚……”
“你可别说了,这个话不好多说的啊,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都传的有理有据的,总不会是空穴来风,你们瞧着她穿的那衣裳,腰带都系高了几分,莫不是真的有了,怕缚了肚子?”
“我倒是一直都觉得钟家的大小姐比这二小姐要来的真实,便是痴恋那二皇子疯狂了些,又能有什么,咱们晏云民风开放,皇后娘娘都鼓励年轻人自由追求感情,以图婚后的家庭更和谐,少些纷争,也能让家里的夫君为国为民多些贡献,女儿家的小情爱何必太过于苛刻?”
“我也更喜欢这钟家的大小姐一些,这模样也是越发的好看了,若是与二皇子成不了,我倒是想为我那不争气儿子求了这份姻缘,我膝下没有女儿,就喜欢这种敢爱敢恨的性子,像我……”
“是啊,年轻人就是性子活泼了些,成亲了自然就会安静下来,呦呦小姐我瞧着也不错,这一身红裙,当真好看的紧,便是那第一美人花琼玉也是不遑多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