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收了这些东西,不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吗?虽然,她也觉得这么做最能打那两人的脸,心里很是爽快!
若是要收,收下从陆云容那里拿过来的,原本就属于钟家的产业和铺子就好了吧。
南宫烨离却上前一步,语气温和的对钟鹿呦说:“有什么不敢的,这都是我送给你的,谁敢说你收不的,我便灭了他全家!”
“呦呦,只是一份很小的礼物而已,你若是不收,莫非是还不肯接受我的追求?那不如,再加上丞相府的所有产业?”
周围的人都惊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倾尽了香王府的财产,丞相大人竟然只说是“很”小的礼物?
钟鹿呦还没嫁进丞相府,丞相大人就要将丞相府的产业都交给她?
这是多大的宠爱和殊荣啊!
“不……不了。”钟鹿呦赶紧说:“这也太贵重了。”
“在我心里,任何的财物,都不如你来的贵重。”南宫烨离毫不犹疑的说,那双总是带着不明意味的眼眸,此时清澈的倒影出钟鹿呦的影响,深深的,如不见底的古井,将钟鹿呦所有的情绪都吸引了进去。
她的心,又“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
他眼里的认真,好暖人。
“我……那我便收下吧!谢谢烨离。”钟鹿呦将那装满契书的箱子抱了,递给身后的冬枳。
冬枳眉开眼笑,将箱子抱的紧紧的,生怕谁再抢走了似的。
看着南宫烨离恨不能将全天下的好东西都送到钟鹿呦手里的模样,晏戍和陆云容气结,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僵硬着一张脸,冷冷的告辞。
谁知,才刚走出去一步,钟鹿呦又开了口:“香王请留步!”
晏戍脚下的步子一顿,心里徒然浮起一个无比荒诞的想法……钟鹿呦喊他做什么?莫非是觉得拿走了他那么多的东西,心中惭愧了,想要将东西还给他……一部分?
她对他还有感情?
“定云郡主还有何事?快些说吧!”晏戍努力的回想自己之前面对钟鹿呦的“疯狂追求”是怎样清清冷冷的,或许那样,她觉得他更有魅力?
“本郡主确有一事,”钟鹿呦道:“虽说这事儿与香王无关,而是与香王的侍妾有关,但方才香王可是义正言辞的说过了,你的侍妾的一切事情都由你做主,那么,本郡主也就只好请香王再多留一会儿了。”
“到底什么事,定云郡主还请快些说吧,左右今日之事,都是你们占尽了好处,又何必还死缠着王爷不让走?”陆云容恶狠狠的说,如果可以,她真想马上把钟鹿呦大卸八块,尸体拖出去喂狗!
“陆侍妾,你的母亲是本郡主母亲的姐姐,你也曾是本郡主的表妹,陆家全家蒙难后,你来上京城投靠钟家,十多年来,钟家将你养大,给你容身之地,给你衣食住行,本郡主的父母对你的好,甚至一度超过了本郡主这个亲生女儿。”
可你忘恩负义,背弃钟家,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瞒着所有人,与香王暗中往来,如今腹中的胎儿都已经三月有余,如此行径,令我钟家上下心寒。
若只是如此,人皆有自私向上之心,你想要让自己过的富贵些,选择了去攀高枝,亦是你自己的选的路,我钟家不会偏帮你,却也不会打压你,不会收回对你的好。毕竟,你是亲戚。
可是你在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上,肆意的中伤本郡主,试图用假孕草污蔑本郡主的清白,试图踩着我钟家所有人的头去风光,那我钟家,自然就容不得你了。
是以,我钟家今日要当着众人的面,与你彻底的断了关系!同时,这些年来,你在钟家得到的所有一切,本也不是你的,钟家自然是要收回的,那么,请问陆侍妾,你从钟家搬走的这百余口箱笼,可都是你的私人物品?若不是,请还给钟家!
钟鹿呦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冬枳马上递上一杯茶,她满意的对冬枳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才接着问晏戍:“香王可听清楚了?”
陆云容马上抓紧了晏戍的手:“王爷,定云郡主这是什么意思?便是要与奴婢断了关系,难不成,连奴婢的私人物品都不准奴婢带走了吗?不行!你不能让她这么做,不能让她抢我的东西,她分明是仗着丞相大人做靠山,想要将我、将我们往死里逼!”
陆云容的心里又慌又乱,之前交出去的,都是些庄子、铺面,是很赚钱,但也被她这几年榨的差不多了,而得来的东西,几乎全都在这些箱笼里的,这是她以后在香王府生活的资本,她怎么可能让钟鹿呦轻松的就抢夺了回去?
陆云容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她允不允许的问题,从她背叛钟家的那一刻起,钟家给她的一切,早晚都会被收回……谁会愿意继续拿自己的财产去养着一个狼心狗肺的背叛者?
“陆侍妾,今日少卿大人在此,丞相大人在此,众目睽睽之下,本郡主怎么可能会抢你的东西?你要带走你的私人物品,不会有任何人有意见,可是本郡主记得清清楚楚,昔日你狼狈的出现在我钟家的府门前,饿的瘦骨嶙峋,身上没有半两银钱不说,便是换洗的衣裳,亦是一套都没有,唯一之前的,就剩一对珍珠耳环和一只成色下等的玉簪子,这些东西,才是你的私人物品,你都带走吧!可你今日到我钟家来,从我钟家搬走的物品,却装了百余口箱笼,这些,可都不是你的,请你还给钟家,否则,本郡主今日便告你一个偷盗、甚至抢劫的罪!”
说着,钟鹿呦还望着晏戍,勾起嘴角一抹魅惑至极的笑:“若是香王的侍妾背着道歉或者抢劫的罪名,香王的孩子怕还是要和母亲一起去蹲几年牢狱,若生下来的孩子是个男孩,那就代表香王的长子出生就带着严重的污点,以后一整个人生的路,可都不好走了呢!”
晏戍心里刚起来的那一丝丝优越感顿时被刺的粉碎。
陆云容已经闹了起来:“什么珍珠耳环,什么下等成色的玉簪子,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今日我从钟家搬走的所有的物品,都是从我住的院子里搬的,都属于我的私人物品,不是钟家的,不是你的,你不准抢,不准抢。”
“你过去十多年,住的是钟家的院子,里面的一切物品,都属于钟家,而不属于你个人,”钟鹿呦冷冷的道:“原本你若是安安分分的,便是顾及你无依无靠,你要嫁人,钟家也会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你院子里的东西,你自然全部都可以带走,但你忘恩负义在前,钟家自然不必再照顾于你,未曾向你追讨这十多年的花费,已经算是我钟家仁义,你若敢再带走属于钟家的东西,那便不要怪我钟家告你去坐牢了!”
陆云容看着神情冰冷的钟鹿呦,又看看一脸冷漠的钟顿民和辛佩芝,心往下沉了下去。
在她从小到大的认识里,钟家人是愚蠢仁善的,不管她怎么算计,他们都不知晓,不管她怎么为自己谋取私利,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常常只需要在他们面前随便演一场戏,他们就心甘情愿的满足了她所有的要求。
他们一直是被她欺骗的傻子,可是这几个傻子到底是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聪明、狠心、无情了?
竟然要收回所有给她的东西?
“表姐、姨父姨母,你们竟然……竟然连最后的活路都不肯给我了吗?”下一瞬间,陆云容的脸上都满是委屈,一副全天下的人都辜负了她,愧对了她,欺辱了她的可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