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到这话气的脸色铁青:“你简直是在强词夺理。”
沐如丰的面色很是不好看,她看着自己的母亲道:“娘,为了一块玉佩你对如意这般猜疑,是不是无论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老夫人一噎,半响后她才语重心长的道:“我是怕你一心一意的待人家,人家只是惦记你的身份,未曾把你放在心中怕你受了委屈,你明白吗?”
沐如丰心底一塞,他走过去半蹲下身子握着老夫人的手道:“娘,儿子喜欢她,她的心中也有儿子,你若是真心为了儿子好,便对她宽容一些。”
老夫人默了默,没有说话,谁不希望娶个儿媳妇能全心全意的对待自己的儿子?
可是这个辛如意丈夫都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她却还贴身带着他的东西,如何能让人放心得下啊?
但儿子坚决要娶,她又能怎么办?
因为辛氏母子而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不希望再生出什么风波来。
想了想,老夫人终于开了口:“既然你执意,我也无话可说,只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让我发现她对你别有用心,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沐如丰松了一口气,沉声应道:“娘就放宽心吧。”他站了起来道:“时辰也不早了,我去让厨房备膳。”
留下这话他便转身走了出去。
沐如丰踏着夜色来到了听风院,远远的就看见辛如意正在灯下做着针线,他站在院子里,手中握着那块泛着冷意的玉佩,思绪却渐渐的飘到了远处。
那个叫萧策的男人,其实他是见过的,不仅见过他们还曾把酒言欢是最好的兄弟。
可是……
沐如丰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突然握紧手中的玉佩,整个人都有些颤抖了起来,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萧承逸的声音:“沐将军。”
沐如丰霎时清醒了过来,他敛了敛心绪转身看着萧承逸走了过来,便唤了一声:“逸儿。”
萧承逸行了一礼,问道:“沐将军是来找我母亲的吗?”
“你母亲的东西掉了,我来给她送过来。”
沐如丰说着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萧承逸道:“你来的正好,帮我还给你母亲吧。”
萧承逸望着沐如丰手中的那块玉佩,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问道:“沐将军,我母亲可曾跟你提过我已经过世的父亲?”
沐如丰愣了愣,他想起第一次见辛如意的时候是他被人追杀,落入了一座深山之中被辛如意所救。
山中有一间茅草屋,依山傍水,他醒来后就看见她在屋外煎药,穿着一袭布衣,头上别着一根木簪,素雅温柔仿若林中仙子。
几乎是第一眼,他就被她吸引了。
可是她的衣着打扮告诉他,她已经嫁了人,于是他只能收起所有的心思把她当成救命恩人。
直到,他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份。
他清晰的记得当初她激动的样子,抓着他的手问他可认识萧策?
萧策,他如何不认识?可是鬼使神差的他却骗了她,看着她失落的样子,那一刻他的心很痛。
后来他伤好,他问她可否愿意跟他回去?
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
从相识到现在,她几乎没有在他面前说过有关萧策的事情,而他也没有问过。
沐如丰垂着眸子,敛住心底的思绪,淡淡的声音道:“问这个做什么?”
萧承逸看着他道:“我的父亲叫萧策,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去从军了,但是去了哪我不知晓,我只知道六年前他战死了,再也没有回来。”
沐如丰缓缓的抬起头道:“北辰和南岳常年征战,每年战死沙场的人不计其数,有的连尸骨都没有。”
“是啊。”
萧承逸叹息一声,看着他道:“所以还请沐将军保重身体,我不希望我娘再一次承受离别之苦。”
沐如丰听着这话有些意外,他眸中一涩伸手拍了拍萧承逸的肩应道:“好!”
萧承逸微微一笑,将他手中的玉佩取了过来:“我会把玉佩交给我的母亲,让她好好收着。”
沐如丰点了点头:“今晚有宴席,别误了时辰。”
留下这话他便转身走了出去。
萧承逸站原地看着沐如丰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里,然后才低头打量着手中的玉佩。
这玉佩是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
寻常的玉佩雕刻的都是一些精美花纹鸟兽,而这枚玉佩雕的则是如意结,是父亲亲自雕琢而成。
如意是母亲的名字。
而中间的那个策字,是后来母亲自己刻上去的。
这一枚简单的玉佩,承载了他们两人的情谊。
有时候萧承逸其实想不明白,一个为了替旧主复仇而抛弃心中所爱最后丢了性命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他母亲眷恋的?
情爱这种东西,究竟有什么令人着魔的?
萧承逸自嘲的一笑,他摇了摇头,正欲收起那玉佩不经意发现这玉佩的系绳断口处有些蹊跷。
只是天黑他看的不太真切,于是便回了房间借着烛光仔细的瞧了瞧。
果不其然这断口处非常的平滑,不像是自然磨损断开的,反而像是被人给割断的!
萧承逸心下一惊,脑海里闪过各种念头,究竟是谁割断了他母亲腰上的这块玉佩?目的又是什么?
这玉佩如果不仔细瞧,寻常人是发现不了中间那小小的刻字的。
可一旦被人发现,很容易就能猜测出这是他母亲的亡夫之物,可是府上又有谁知道这玉佩的秘密?
这玉佩是在老夫人的房间里遗失的,当时房中只有沐云安、沈婉月、她母亲和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