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申申的信息来得又快又急。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想要截止婚姻吗？”
许申申还在怒骂封洛晨。
江雨棠点开视频，底下有几条评论格外显眼。
【哈哈，这还不明显吗？不爱了呗。】
【老公什么时候恢复单身？我第一个报名！】
江雨棠慢慢滑动屏幕，神色逐渐黯淡。
封洛晨这天依旧回来得很晚，他进屋时江雨棠并没睡着。
她沉默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就感觉到身边陷下重量。
封洛晨就这么睡着了。
江雨棠再次睁开眼，小心地转过身来，目光流连在他的侧脸上。
难以入眠。
到了周末，江雨棠去见了宋母给她约的医生。
医生仔细地看着化验单，突然皱起了眉头。
“我建议这几年暂时不要怀孕。”
江雨棠心一沉：“为什么？”
医生叹一声气：“你之前清宫手术后遗症没养好，要怀孕不太容易。”
江雨棠这时候才猛然想起，前几年流产后，因为律师工作很忙，她又刻意逃避，几乎没做过复查。
“如果我真的很想怀孕呢？”
医生诧异地抬头，如实相告：“有绝对性几率，你没有办法下生产台。”
江雨棠失魂落魄地离开医院。
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结局，脑子里不停闪过宋母的话。
——如果没有孩子，他们的感情究竟还能持续多久。
江雨棠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一向坚强的她在此刻还是忍不住流露出脆弱的神色。
犹豫再三，她给封洛晨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江雨棠嗓音难以抑制地沙哑起来：“你在哪？”
“在外面，怎么了？”
“我有事想跟你说……”江雨棠说着，话一顿，眼神直直地望向前方。
封洛晨就站在不远处，旁边是一个女人牵着孩子。
这一瞬，江雨棠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爸爸！”清脆的孩子声音突然从电话那边传来。
江雨棠看见前方的封洛晨轻笑了一声，摸了摸那孩子的头。
而话筒里，他的声音竟还是那般毫无波动：“有事就说。”
“好，那我们当面说。”
江雨棠挂断电话，攥紧电话向两人走去。
封洛晨下意识一回头，也愣住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向江雨棠介绍道：“这是我当事人，唐佳莹。”
江雨棠却没理他，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一身白裙，长发直腰，神情柔怯。
江雨棠礼貌地扬起微笑：“你好，我是江雨棠，你可以叫我程太太。”
她伸出去的手，却被人无视，尴尬地撂在了空中。
唐佳莹瑟缩地躲在了封洛晨的身后。
她的孩子也躲到封洛晨的身后，只露出半张脸，怯生生地看着江雨棠。
封洛晨随即皱起眉，挡住身后两人，语气变得冰冷起来。
“你到底什么事？我还有事要忙。”
这荒谬的场面让江雨棠都不知此刻该有什么反应。
最后，她只是强撑着说：“我要单独和你说。”
“那你回家，我先送她们回去。”封洛晨也不在意，牵起小孩的手就走。
江雨棠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丈夫送别的女人回家。
晚上，江雨棠一直等在客厅。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
她拿出手机拨打封洛晨的电话，无人接听。
封洛晨一夜未归。
江雨棠一夜未眠。
第二天，她强撑着来到法院，便收到了新的卷宗。
她翻开卷宗，第一页赫然写着诉讼人的名字，唐佳莹。
案件性质是——家暴离婚案。
第4章
离婚案不稀奇。
封洛晨是辩护律师她也知道。
但想到昨天看见的场景，江雨棠便无法不在意。
“确定立案，联系原告，明天按时到庭。”
江雨棠简单布置完任务后，犹豫片刻，她还是选择拨通这个电话。
“封洛晨，唐佳莹的案子在我手上，麻烦大成那边换个律师跟进。”
她正常通知，谁知电话那头，封洛晨的语气瞬间加重：“你是故意把这个案子要到手上的？”
江雨棠一愣，难言的荒唐感袭上心头。
她亦加重语气：“你认为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电话那边陷入了沉默。
半晌，封洛晨才道：“我会回避，但也希望我和唐佳莹之间的关系，不会影响到你做出正确的判断。”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江雨棠浑身发冷，久久无法回神。
一天后的法庭调查，新的律师领着唐佳莹到达陈情室。
江雨棠身边坐着的，负责记录的实习生首先开口：“按照惯例，首先对您进行庭前调解……”
唐佳莹听完此话，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冲着江雨棠便大喊。
“程太太，为什么不能直接判我离婚？”
江雨棠眉头一皱：“请叫我宋法官，这是起诉的环节之一，不能省略。”
唐佳莹脸色一变，瞬间眼睛通红，小声委屈地说：“您不会是还在意我和您丈夫之间的关系吧？”
一瞬间，在场的人都看向了江雨棠。
在各种奇怪的目光下，江雨棠攥紧了手，语气却依旧冷静。
“那按照你的说法，是否可以理解成，我的丈夫出轨了你的婚姻，这导致了你进行起诉离婚。”
江雨棠说着，语气却带上一丝锋利：“请回答。”
唐佳莹神色一变，眼底闪过愤懑，然后瞬间转变为委屈。
她撸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淤青，泪眼婆娑。
“宋法官，我申请离婚的原因是我的丈夫家暴我。程律师只是看我们母子可怜，您不能因为我们关系亲密，就是非不分啊……”
江雨棠哑口无言。
直到取证结束，唐佳莹都一直哭哭啼啼，从未歇气。
众人离去，实习生却拿着录音笔，踟蹰着不肯离去。
江雨棠抬头看他一眼，眼底终于浮出疲倦。
“没关系，照实记录就行。”
十五天公示期一到，唐佳莹的丈夫也来了调解室。
男人一见到唐佳莹就指着她骂：“你居然还有脸污蔑我家暴你？我替你白养了那个野种那么多年，你现在说要离婚？”
唐佳莹躲在律师背后，表情瑟缩。
“要离婚，可以！”男人一拍桌子，“你净身出户！一分钱我都不会给你！”
唐佳莹激动地说：“不给钱怎么可以！”
江雨棠揉着太阳穴，有些无可奈何。
“你说家暴是她伪造的，那就拿出证据来。现在，回去等通知。”
江雨棠收拾好卷宗正要离开，唐佳莹却当着她的面拨出电话。
“程律师。”
唐佳莹在接通的那瞬间，便止不住哭泣：“您救救我吧！宋法官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她完全不听我讲话！”
“没事，我来解释。”封洛晨温和的声音从手机外放口响起。
“麻烦程律师遵守一下回避原则，她有律师，轮不到你来和我解释。”江雨棠忍不住开口。
封洛晨声音立刻变得无比冰冷：“请宋法官放心。”
只一句，电话便被挂断。
江雨棠内心翻涌的悲伤在此刻悄然将她淹没，而封洛晨的话更像是锋利的刀刺入她的心中。
法助接过后续工作，江雨棠沉默地离开。
等到江雨棠走出法院，身边法官同事却突然惊呼：“宋法官，那是你的老公吧！天呐，他居然来接你了！”
江雨棠看过去，封洛晨立在车旁边，他看着自己，脸上依旧是那副清冷的神色。
这些天的挣扎与苦痛，好像在这瞬间都消失不见。
“别吵，那我先回家了。”江雨棠忍不住嘴角浮出笑意，脚一抬，要往封洛晨那边走。
一阵馨香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江雨棠只看见唐佳莹像一只蝴蝶扑向了封洛晨。
“程律师，你真的来接我了！”
第5章
封洛晨没有再多看江雨棠一眼，径直开车离开。
江雨棠能感觉到身后同事同情的目光，也能听见其他人压低的议论声。
那瞬间她的双手紧紧攥住，指节发白，却也只能强撑着，扬起笑容，和其他人礼貌地道别。
直到回到家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