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狼狈的花著雨看着那黑衣人,面色惨白:“你再说一遍!”
姬家祠堂。
姬太傅看着跪着的花著雨,一脸怒气:“我竟不知道离儿有这么个‘好妻子’,竟敢砸书房。”
花著雨沉默不语,只是不甘的握着拳头。
“你给我在这儿好好反省!”
沉重的门缓缓关上,黑暗中,她想到哥哥,眼中涌出泪水。
吸了吸鼻子,她将眼泪强逼回去,任由后背的疼痛侵蚀着她的意识。
三日之后,紧闭的门才缓缓打开。
姬太傅看见伏在地上憔悴不堪的花著雨,没有流露出丝毫怜悯:“可清醒了?”
花著雨半垂着眼帘,对姬太傅的话充耳不闻。
“花云韬已下葬,你也莫再无理取闹。”
听到姬太傅这句话,花著雨浑身一颤,撑起身子就要朝祠堂外跑。
“站住!”姬太傅呵斥住她,厉声道,“花云韬被俘半月才自尽,皇上已怀疑花家通敌。你若不想你爹难做,奉劝你少去惹闲话!”
花著雨停住了脚步,心中一片悲凉。
花家世代护国,只因被俘半月才自尽就要被怀疑叛国,真不知是可笑还是荒唐。
花著雨紧攥着拳,看向皇城的方向,心中悲郁无法纾解。
良久,她转过身回房。
简单的处理了伤口,花著雨换上干净的衣裳出了太傅府。
从不信佛的她徒步来到齐云寺,替花云韬点了盏长明灯。
她不能去将军府,只能对着佛祖重重的磕了个头,祈求来世再与花云韬做兄妹。
花著雨缓缓起身,长袖拂过一旁的签筒,一只签从横倒的签筒中落在了她的脚边。
只见上面血红字体刺眼:“一心勒马向前去,难渡江头独木桥。”
下下签。
花著雨一路上都心不在焉,那只无解死签好似是为她准备一般,不偏不倚的正对着她。
她无意识的又回到将军府,可这一次,她甚至不敢再上前去打扰。
将军府早已挂起一片素缟,花著雨站在府门外十几丈外,看着花毅一身铠甲站在门口。
爹爹他,好像一下老了十岁。
花著雨心中锥心般难受。
秋风将白幡吹起,除了十几个士兵身罩粗布衣跪着,没有任何人前来吊唁。
天色渐渐变暗,花著雨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府前的萧瑟,如同木桩一样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