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京城郊外。
贺辰逸与江瑾言并肩站在一处高坡之上,高坡之下,是七万整装待阵斗志激昂的宁远军。
贺辰逸道:“胡人狼子野心,听闻父皇病重,竟派人潜入我大周境内事先在西山设下埋伏,想刺杀于孤。如今一计不成,又在边关无故挑衅,若是孤还不出手,岂不让别国以为我大周柔弱可欺?”
江瑾言道:“殿下所言,正是臣心之所想。这次出兵,不重伤他们的元气,臣誓不罢休。”
贺辰逸侧眸看了他一眼,“若真是如此,等你回来,高官爵位,金银财宝,任由你挑。”
江瑾言却倏的一笑:“臣要那些做什么?”
贺辰逸微微蹙眉:“那你要什么?”
江瑾言便收敛了笑意,凝视着他,道:“臣只要殿下、将臣的妻子还给臣。”
说完,径直朝队伍前方走去。
魏虎早已牵了他的汗血宝马在γ~贝塔等着。
江瑾言上了马,发了号令,浩浩荡荡的队伍便跟着他往北而去。
……
傅凉音整整昏迷了十天。等她醒过来时,江瑾言早已到了边塞了。
她百无聊赖的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终于被太医允许可以下地走动,而能下地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查看她之前养的水仙花开了没有。
一月后。
“殿下,采薇姐姐还是跟以前一样,宫里的事,大大小小,她的打理的很妥当。”月儿低着头禀报道。
贺辰逸闻言,略微放下心来,又问道,“那他可问过宁远将军的事?”
“醒来时问过,奴婢说宁远将军去边关打仗了,她就没再问过。”
“好。孤知道了。”
等月儿离去,贺辰逸不禁失笑道,“看来是我多心了。阿凝怎么会原谅他呢?”
半年后,宁远军班师回朝。
彼时,傅凉音正在给她那盆开的极盛的水仙花浇水,忽然听到从皇宫那边传来阵阵鼓声,不由得心中好奇,便放下水壶朝外走去。
路上听得小宫女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宁远军”“奖赏”之类的,不知不觉的就停下了脚步,轻声问道,“你们是说,宁远军得胜归来了吗?”
“是啊!采薇姐姐!你不知道么?宫里上下都传遍了。今天早上就已经全部封赏完毕了。”一个小宫女笑嘻嘻的说道。
傅凉音也跟着微微抿唇笑了起来,末了,又问,“既然已经封赏过了,还敲什么钟呢?”
“……”
见一个个都不言语了,她不禁疑惑起来,“怎么了?”
又静默了片刻,才有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宫女开口道,“姑娘不知道这敲的是镇魂钟么?”
“镇魂钟?”傅凉音不解。
那年纪稍大些的宫女叹了口气,道:“只有功勋卓著的将军战死后,宫中才会以此悼念。”
闻言,她的声音不可自抑的颤抖起来,“战死?谁?”
“还能是谁?配享这般荣誉的自然只有宁远将军一人。”
“不、不可能,他不会的……”
“是真的,太子殿下已代皇上追封宁远将军为忠义候了,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太子殿下……哎?你跑慢些……”
片刻后,傅凉音跌跌撞撞的进了贺辰逸的书房,不待他开口,便颤抖着道,“殿下,我想问你一件事。”
贺辰逸点点头,压下眸中黯然神色,“你问。”
“江瑾言、他是不是……”她这短短几个字却说得极为艰难,仿佛如鲠在喉一般。
贺辰逸看着她,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
“他是在回来的途中,重伤不治身亡的,魏副将将他葬在了当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若想去看,过些时日,我再带你去。”
傅凉音没有答话,半垂着眸子,缓缓转身走了出去。
死了,死了也好。
他虽负了自己,却也算是为国家效忠了……
半月后,东宫却迎来了一场喜事。
听说太子殿下在皇上的御书房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才让皇上同意他将东宫里的一个小丫鬟娶为太子妃。
五年后,皇上驾崩,太子殿下荣登大宝,与皇后傅凉音琴瑟和鸣,幸福无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