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酒过三巡,话渐渐多了起来,倒是把我之前来时的想法一点点挤走了,也就没再想着救不救她的事了,或许那段话只是凑巧。
她喝了两杯红酒,脸上红扑扑的,看我的眼神有些迷离。男人都顶不住这种眼神,似有若无的暧昧,夹杂着模糊不清的暗示,我不知道是酒精所致,还是我自己想多了。反正她这种气质的女人,我压根就不抱任何希望。
说白了,咱不配。
不是说贬低自己,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见我不怎么搭话,她起身说:我去趟洗手间。我嗯了一声,尔后起身,偷偷去一楼收银台把账结了,这一顿饭不便宜,六百多块,这已经是宴宾楼里比较低的消费了。
就在我刚要回二楼的时候,收银员忽然问我:先生你好,您是叫江阿生吗?
我一怔,说:是我,怎么了?
她递给我一张纸条,说:刚才咱们有个顾客,临走之前,写了这张纸条,让我交给你。
我看了一眼那纸条,就是收银台上的小本子撕下来的一页,我说谢谢了,拿着纸条就上楼,拆开一看,猛觉得字迹有些眼熟,再看内容,如遭遇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傻在了楼梯口!
“阿生,别碰那个女人,离她越远越好,她就是鬼!”
因为我和灿叔交接班的时候,有一个签字的小本子,他的字迹我很熟悉,这是灿叔的字迹,绝对是!
我基本没朋友,就灿叔叫我小胡,而且跟年芊芊以及我都有关的,在我记忆中也只有灿叔了。
他不是死了吗!
我眼珠里边有些疼,大脑有些眩晕,我扶着楼梯旁的铁扶手,稳了稳身子,朝着二楼看去,正巧年芊芊从洗手间里回来,路过二楼走廊的时候,她的身影被窗外的霓虹灯光拉长,那苗条纤细,娇柔的身躯,让我无法怀疑她,这……
不对!
我忽然发现,她腰很细,挺得很直在走路,然而一直随着她身体移动的影子,却是佝偻着腰,如同一个年迈的老人。
我浑身一哆嗦,差点就坐在台阶上了,我无法想象她这么好的身材,为什么投射出来的影子却是弯着腰的,即便黑影一闪而过,我也确定我没看错!
咕咚一声,我咽了一大口吐沫,都不敢过去了,她像是又感觉到了我在偷看她,忽然侧头,眼神直接射我身上了,笑着招招手,让我过去。
她的笑容,明显与之前不一样了……
我赶紧藏好纸条,战战兢兢的过去,在她对面坐下的时候,她问:你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
她说:你在抖吗?
我更是一颤,下意识的搓了搓双臂:这空调开的有点凉了。
想起纸条上的话,我才发现,敢情她不是要我来救她,是打算在今晚弄死我了吗。可这也不对啊,灿叔不是死了吗?
丧事都办过了,入殓时虽然我没看见,但出殡我可是知道的,人都埋了,咋可能给我写纸条?
我心里乱的如同一锅浆糊,刚刚扯开一点点的线头,再次又乱成了一团。
灿叔究竟真死了,还是假死的?难道是灿叔的鬼魂来找我了吗,不成,我一会得去看看餐厅里的监控录像。
我说:芊芊,我下楼买包烟,你先等我下吧。
她点点头,还是那副乖巧的表情。
到了一楼,我先是往楼梯口瞥了一眼,这才问收银员:给我留纸条的那个人,是什么时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