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我的腿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得躺三个月才行。
我觉得不行,于是和大夫讨价还价,问他就躺一个月行不行,边上的倪秋瞪了我一眼,手里比了个「三」。
得得得,又要三天之内取我狗命。
于是我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养伤,但可能是我这个人真的比较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一个月之后,我爹来了。
正是二月头上,再过一日就是立春,倪秋出门去了,丫头扶着我坐到院子里晒太阳。
那是我出嫁后,我爹第一次主动来看我,我见到他来还是有些高兴的,只是还没等我开口和他客套几句,他便道:
「有余,大夫说你娘快不行了。」
我怔了一下,撑着拐杖便要站起来:「我、我现在就去看我阿娘……」
「有余,你等一下。」他握住我的手,很是艰难地开口,「有余,爹有件事想求你。你娘她一直念着,想……想见见你姐姐。」
「你和虞虞是双生子,所以你能不能……」
我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您说什么?」
「爹把你姐姐的衣服带过来了,就她平日里穿的那件鹅黄袄子。」他在我手上轻轻拍了几下,「你就穿着这身过去,算是圆你娘一个心愿。」
娘念着姐姐,那我呢。
我看着我爹的脸,只觉得这个养了我十八年的男人无比的陌生。
就像他让我替阿姐出嫁那晚一样,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