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母说着，看向童渺渺的眸子里多了一丝狠戾，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什么叫……永远消失？”童渺渺颤声问道。
慕母眸底有一抹阴郁一闪而过，随即从鳄鱼皮包中拿出一个小巧的密封玻璃瓶，递给她。
“这是我从国外弄来的特效药，你回去把它吃了，然后给我打电话，我会送你去医院，同时开好死亡证明，再帮你布置追悼会……”
慕母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童渺渺错愕打断。
“您……想要我死？”话中，满是不敢置信。
慕母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松：“毕竟婆媳一场，我哪那么歹毒？这药只是让你暂时性休克假死，举办追悼会的同时我会命人送你去美国，以后你便在那个国家开始新生，永远不要回国。”
童渺渺整个人懵住，慢了半拍才消化完慕母的计划。
“为什么？”她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慕母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爱莫能助的讥诮：“我为了亲情，你为了爱情，这是我们彼此唯一能选择的路。”
慕母解开了车门锁，示意童渺渺下车。
“天黑之前，我要听到你自杀的消息。”她说着，摇上车窗扬长而去。
童渺渺站在路边，手中的药瓶紧捏在掌心，硌得生疼。
她埋着头，一步一沉重往公寓方向走，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家。
兜里的手机震动不停，童渺渺没有力气举手机通话，戴上了蓝牙耳机。
“我妈去找你了？”是慕煜城打来的电话，语气带着少见的急切，“她对你说了什么？”
童渺渺喉头有些发哽，正要说话却看到一辆熟悉的宝马mini停在小区路边。
她顿住，看到张佳彤带着自己的母亲从车上下来。
童渺渺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爆发了出来。
她大步走去，肩膀急切起伏。
“张佳彤，你到底想干什么？！”
“谁让你给脸不要脸！童渺渺，我说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从煜城面前消失！”张佳彤撩了撩肩上的卷发，举止优雅话却刺耳。
童母的平静让童渺渺缓缓松了口气，但听着张佳彤的话，再想起慕母的逼迫，她整个人都快要炸裂。
“我已经和慕煜城离婚，现在也从机场离职了，你带我母亲去大闹机场害得我身败名裂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又要将她从医院接出来？你是要逼死她还是逼死我才甘心？！”童渺渺质问道。
张佳彤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蔑视。
“要你死的人，应该煜城的母亲吧？厉阿姨疼我，觉得你拦了我的路，我有什么办法？”
张佳彤说完，将视线转向一侧站着不动的童母身上：“程阿姨，你女儿就在你眼前，要怎么做才能解你心头之恨，可就随你了……”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扫了童渺渺一眼，随即上车离开。
童渺渺看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童母，正要说话，耳机中传来一阵嗞嗞声，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和慕煜城通话。
“你在哪？我去找你。”刚才的话，他全都听到了。
童渺渺刚要说话，童母猛地靠了过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刺破棉衣，穿透了她的血肉。
“呲——！”是匕首刺进胸膛的声音。
童渺渺呼吸一顿，错愕看着近在咫尺的童母。
“妈……”她虚弱唤到，却已无力出声。
童母恶狠狠瞪着她，一双凶煞而又狰狞的眼眸没有一丝温情。
“二十六年前，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你的命是我给的，我要拿走！”
童母嘶哑吼着，握着刀柄的手却在拼命颤抖。
似乎这一刀捅来，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妈，为什么……”每一个字，童渺渺都说得极其费力。
童母大口喘着气，血红双眸里隐隐有水雾泛起。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她嘶声说着，用力拔出匕首！
童渺渺腿一软，无力地伸手想再抓住童母的衣袖，但整个人已经瘫软倒地。
是有多恨，才会亲手弑女？
“童渺渺？你怎么了？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过来！”
耳边隐约还能听到慕煜城焦急的声音，但她已经无力回应他。
慕煜城，这次，我等不到你了……
“啊！”童母看着童渺渺眼中的泪水，尖叫着将最后一刀狠狠刺向她的心脏！
血水如柱，自童渺渺的胸口涌出——
她喉咙动了动，余光看到了从手中滑落的药瓶，终是无力地闭上了眼。
原来她的生和死，从来都由不得她……
“杀人了！”
街道上传来了路人的尖叫声，随即有胆大的人围了过来，忌惮看着持刀的童母。
有人报了警，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但是没人敢靠近地上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一阵汽车急促的刹车声响起，路边骤然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慕煜城匆匆下车，踉跄地推开人群，然后抱起地上不省人事的童渺渺。
“童渺渺，醒醒……”他的声音在颤抖。
怀中女人身上的血窟窿还在不断往外渗血，不管他怎么用手挡住，都无法止血。
“不……”慕煜城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近乎崩溃。
他抬起赤红的眼睛看向坐在一旁淡定擦着匕首上鲜血的童母，眸底的怒火近乎能将她灼烧对穿。
“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杀她！”咬牙切齿的语气，带着撕裂的力道。
童母抬起混沌的眸子看向慕煜城，又将视线转向不知是死是活的童渺渺。
“只有她死，我才能活……只有她死我才能活……”她喃喃说着，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慕煜城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情绪在这紧要关头失控。
他将沾满血的手捂住童渺渺的左胸口，感受到她的心脏还在薄弱地跳动。
“童渺渺，你一定不能有事！救护车马上就过来，你再坚持一下！”
慕煜城在她耳边低吼道，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
“滴呜滴呜——”救护车到来，众人让开一条道。
童渺渺被抬上了担架，浑身是血的慕煜城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他看了一眼坐在台阶上的童母，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有热心肠的人搭话：“放心吧，我们会看着她，等警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