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话题永远只是「逛街」「购物」「新衣服」,如此无知世俗,又格格不入。
傅霁琛理所当然的爱上李南舒。
高二的暑假,傅霁琛的大学同学邀约他带着「青梅竹马的妹妹」到邻市的名山观览星空和日出。
我欢快的哼着歌,坐在副驾驶,餍足的偷看他眉目疏淡、鼻梁高挺的侧脸。可是车迟迟未上高速,反倒在老城区的一座红砖房刹停。路旁,袅袅婷婷的李南舒朝他挥手。
傅霁琛勾唇一笑,给她拉开车门,连耳廓都变成粉色。
我与李南舒通过后视镜对视。
她莞尔,「凝漪明年就要高考,还有时间一同去吗?」
我未曾回头看她一眼,直拧着眉毛,毛得如同刺猬的回嘴,「所以你以为是二人世界?」
「凝漪。」傅霁琛蹙了蹙眉心,语气有些严厉。
我负气的将车窗开到最大,任凭疾风将我的眼睛吹得干涩胭红。
当晚傅霁琛的胃病犯了。他是娇养出来的玻璃胃,晚上烧烤啤酒吹山风,自然受不了。他的东道主同学早已醉得东倒西歪,我没有驾照,情急之下决定摸黑下山找药店。
我并不熟路,即使以最快速度下山,也只能在堆砌满义乌小商品、极其商业化的古镇里迷茫的环顾。
我只是没想到,我不在的两个小时里,瘦弱的李南舒把他背下了山。
她跌跌撞撞,把四肢磕碰得青紫扎眼。
等我终于在医院见到傅霁琛,他与李南舒已经交握十指。
后来我去为他办出院手续,李南舒在一旁为我捋开碎发,声音很轻。
「凝漪,下一次,要跑得快一点呀。」
傅霁琛和李南舒的恋情遭受了傅家长辈的极力反对。
我卑劣的幸灾乐祸,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够适配女二号的角色,更加完美的把他们的爱情衬托得楚楚动人。
「霁琛与凝漪一同长大,我对凝漪亦知根知底、视如己出。李小姐,相信你不是不知道霁琛对凝漪的迁就和照顾。」
傅霁琛的母亲趁我在场,刻薄的对李南舒下达逐客令,「李小姐好走。」
我僵硬的扯出笑,未来得及活络氛围,李南舒已不卑不亢的站起身朝她鞠躬,「不打扰。」
她故作坚强,把脆弱都蕴在眼尾,以一抹淡红流泄。她推拒开傅霁琛骨节分明的手,与他擦身径直离开。
屋内骤然安静,我忙跟上前去,「我送你。」
可我刚到玄关,她便已将门关上。
我呆滞的站在原地,第一次听见傅霁琛那样疲惫的声音,「是你让我照顾凝漪。」他的目光如寒星,「我当她是妹妹。」
「凝漪很好。你们已经一同走过十七年,过一辈子也不难。何况,凝漪喜欢你。」
「我不爱她。」傅霁琛的声音笃定磁沉。
果盘被扫落摔碎。伴随一块碎片溅到我的脚边,他母亲变得歇斯底里,「李南舒什么家庭你不清楚么?她爸是劳改犯,她泡在外面那堆臭鱼烂虾里长大。傅霁琛,你以为你能做你自己?偌大的傅氏集团,外面多少媒体和对家翘首以盼这样惊天丑闻。」
他倏尔一笑,「说到底,不过是沈凝漪有个好爸爸。」
「不就是要我以后娶沈凝漪?」
他们以最凌厉的口吻质问对方,可是折辱的却明明是我。可我的手里甚至没有一个物件能够摔落在地上以让人察觉我还在原地。
傅霁琛不爱我。他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连争取的余地也没给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