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头上的灯光熠熠生辉，交响乐绕梁而过。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美好。
终于结束了，百诺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站在车前面醒神。
揉着胀痛的大脑，就算环境如此美好，但刚刚的氛围算不上好。她坐上驾驶座，还没来得及发动汽车，就接到了顾翼的电话。
“过来接我。”顾翼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没有一丝温度和感情色彩，每一个字音都像是刀锋般锐利。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
手机上被发来一串地址，百诺强忍疲惫，开到了他们应酬的酒店。
整理好自己的仪容，确定没有什么问题，百诺缓步向包厢走去。
刚刚到达包厢门口，门就被撞开，一个人撞进百诺怀里。
是一个小姑娘，皮肤白皙柔滑，双眼明亮而清澈，瞳孔里透着天真。
百诺知道她，是新来的实习生，被安排在秘书处。
韩丹丹抬头，发现自己撞到的是百诺，白皙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低头小声道歉：“对不起，百诺姐，是我不小心。”
夜晚的天带着凉意，百诺身上也沾染了一些。她脸庞轮廓分明，明艳动人。垂眼看人时，总带着三分距离感。
她嗯了一下，看向包厢里面，没看到顾翼的影子，转头向呆愣着的韩丹丹看去，面无表情发问：“顾翼呢？”
韩丹丹听见百诺问她，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声音也是如人一般娇弱：“顾总刚刚见我不太舒服，帮我去买饮料去了。”
尾音越来越小，头也要埋进衣领里去了。
百诺心头一阵小跳，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她跟了顾翼许多年，从没被顾翼帮过任何一次忙。
即使两个月前，她开车出了车祸，左手受到撞击，扭伤严重，也没喝到过一口顾翼倒的水。
韩丹丹更加慌张，白皙的手指捏着衣角：“百诺姐，顾总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百诺沉默。
包厢里有人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走廊里灯火昏暗，包厢的门又半掩着，他们没有认出另一个人是百诺。
“韩秘书，也就一小会儿没见到你家顾总，这就迫不及待地去门口守着了？这里不还有两个妹妹陪着你玩呢。”
这声音透过包厢的音乐声传来，百诺听得一清二楚。
韩丹丹听得脸热，脸上飞上一点红晕；“不好意思百诺姐，他们是开玩笑的，我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不太懂事，顾总才让他们多看顾一些。”
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能在这种场合出现的人，必定是和顾翼同一个圈子里的大人物，各个心高气傲，拿鼻孔看人，怎么会如此照顾一个实习生。
怕是顾总暗中都交代了。
百诺自嘲，她第一次和他们见面时，可是没人搭理。这么多年，也没受到过一次庇佑。
百诺扭头转身，决定到停车场去等顾翼。
刚刚前期侧过身子，她就看见顾翼走来。
他没穿外套，黑色衬衫顶端两颗扣子没系吗，露出精致的锁骨，袖子挽到上臂，两截肌肉线条流利的小臂裸露着，皮肤白的甚至看得见青色的血管。
即使是出现在这种烟火缭绕的环境里，他仍带着一股不容人亵渎的高贵感。
这让他手上的那盒纯牛奶显得如此违和。
顾翼走到韩丹丹面前，把手中的牛奶递给她，声音带着一丝温柔：“怎么不在包厢里坐着，出来外面干什么？”
韩丹丹耳朵红了，接过牛奶，害羞道：“本来想去一下卫生间，结果正好碰到百诺姐。”
顾翼仿佛这才看到百诺，视线淡淡扫过，手在衬衫口袋里摸过，拿出了一颗奶糖，又送到韩丹丹手上：“买牛奶时看到旁边有这个，就顺便买下来了。”
韩丹丹笑靥如花接过。
顾翼眼神看着韩丹丹，对百诺问：“车开来了吗？”
百诺点头，那句不是你打电话让我来接你的吗到嘴边又闷了回去。
“先把丹丹送到她家。”
韩丹丹家离得很远，恰好和顾翼和百诺住的地方方向相反。
百诺强忍疲劳，把韩丹丹送回家后，又返回到自己的家，顾翼一直跟着。
她知道顾翼的意思，尽管现在身体已经很疲劳了，还是顺从的和顾翼一起进了自己家门。
她和顾翼就住在同一栋楼，但顾翼只会因为一件事进百诺的屋子。
一阵翻云覆雨之后，百诺躺在床上恢复体力。顾翼已经洗完澡，正在穿衣服。
不管多晚，顾翼都从来不会在她家过夜。
“相中那个实习生了？”百诺懒懒开口，声音嘶哑。
顾翼眯眼，扫她一眼：“她很乖。”
百诺笑，顾翼身边的人，有几个不乖的？
“这么乖，今天还憋了很久的样子？”语气带着玩味。
顾翼穿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漆黑的的眼珠看着百诺，缓缓皱起眉头。
“太乖了，不舍得。”
百诺脸上玩味的笑容淡了下来。
原来不是不愿意，而是他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