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靖尧固执站在门口：她是在我们婚姻关系没解除之前死的，那她的骨灰理所应当由我来安排处理。
程彧冷笑出声，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向墨靖尧：你还要脸吗？要是小喻听到你说这样的话，你说她是该笑着流泪还是哭着笑？
墨靖尧听出了程彧的讥讽之意，可他脑子混沌了那么多天，唯一清醒的执念只有这一个，找到喻色，不管是何种形态。
人也好，骨灰也罢。
只要是她。
至少让我看看她墨靖尧放软了语调。
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可他更清楚自己有多想看到她。
程彧漆黑的眼眸一瞬不动地盯着墨靖尧，双眸充满了火药味：你不配。
简单三个字，像匕首一样扎在墨靖尧心脏上，一字一刀，血喷如柱。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狼狈不堪。
但片刻，他便猛地回过神，脑海里依旧紧绷着心底最重要的那根弦，趁程彧不备直直冲进了屋中，四处寻找骨灰盒。
墨靖尧，你发什么疯！程彧连忙阻止他，但这个看起来瘦了一圈的男人依旧力气十足。
终于，在书房柜子上，墨靖尧看到了之前在殡仪馆看到的那个骨灰盒。
只是旁边，却没有喻色的黑白遗像。
墨靖尧伸手要去拿，被程彧生生挡住。
墨靖尧，你住手！程彧语气很凶，脸上满是渗人的怒意。
墨靖尧看着他，削薄的唇角忽的带了点浅弧：是不是这骨灰盒里什么都没有，所以你才不敢给我看？
程彧不说话，就那样怒气冲冲看着他。
墨靖尧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程彧，喻色根本就没死，我猜对了，是吗？
天知道，这样一个猜想，一天在他脑子里最少过了上百遍。
墨靖尧，你是在说相声吗？程彧嗓音里凝聚着寒冬腊月般的冷意。
墨靖尧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冷嘲视线，似乎非要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程彧朝前走去，踩在椅子上，将那个青花瓷骨灰盒小心翼翼抱了下来。
你不是想看吗，让你看
程彧说着，将骨灰盒的盖子打开。
墨靖尧在程彧伸手要去开盖子的那一瞬间，就想阻止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盖开，他没有勇气看。
一堆成灰的白骨，他要怎么看？
又怎么认得出，这就是那个女人
看到了，死心了吗？程彧将骨灰盒递到墨靖尧面前，让他不得不亲眼目睹。
墨靖尧有些无力地想后退，但足底生根，怎么都挪不开脚步。
眼见程彧拿起盖子要盖起来，墨靖尧心底又生出了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