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会那两人,乔安南转身先一步跨进了她所谓的新房。
下一瞬,嘴角的笑就僵住了。
这确定是新房,不是被抢劫过后的难民窟?
一张年代久远到估计比她还大的木板床,一张缺肢少腿、用砖块垫着才勉强支撑着能用的桌子,一个破了个大窟窿漏着里面衣服的衣柜。
最重要的是,除了这三件家具。
再!没!别!的!了!
整个屋子空空荡荡,一眼看过去,还就数她那俩嫁妆箱子看起来是最值钱的了。
乔安南捂住心口,蓦地有些心塞。
她可是真实的体会到了余堂峰口中的这般光景是个什么光景了。
余若跟进来,看她这副惊讶的样子,耐心地解释道:大哥早年间欠了赌场的银子,家里至今还没还上。那些人每月总要来闹一回,好一点的东西都被他们抢走了,带不走的就打砸一番,如今家里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了。
末了似乎是怕她不高兴,又补充一句,这已经是家里唯一一个能用的衣柜了,还是娘怕你没地方放衣服,这才给搬到这间屋子的。
行吧。
乔安南有点艰难地点点头,赌债的事她从乔家那里听说了一些,就是没想到实际上的情况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她其实是一个对生活质量要求极高的人,就算是在末世那样的恶劣环境之中也从没有委屈了自己过。
但余若也说了,唯一一个衣柜都拿来给她用了,她哪里能不知好歹,再嫌弃这嫌弃那呢?
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收拾一番,乔安南又抱出自己带来的一床新被子去铺了床,便开始脱婚服和解发髻。
你
余若看着她直接就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沉默片刻,眼看乔安南就要和衣睡下,余若终究是开了口道:乔,安南你究竟是为什么要嫁过来。
他是个毁了容的残废,余家也欠着赌场可能永远还不清的债,这样没有未来的他,只会成为累赘的余家,他想不明白,她嫁过来到底图什么?
但也正因如此,如果说她没有自己的目的,他是不信的。
这些话余若并没有说出来,乔安南却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微微一笑,乔安南明亮的大眼睛直视着他,目光澄澈见底。
你不必担心,我只是图一个容身之地。很多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所以也没有去处,恰巧乔家要我替嫁,我便嫁了。
失忆?
余若狭长的丹凤眼微眯,仔细打量乔安南的神色,并未发现什么异样,这才轻笑一声,道:只要你不伤害余家的人,你想在这里待多久自是都随你。同样,你何时想离开我也不会多加干涉。
说着,余若上前两步,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到乔安南跟前,同时道:这便是我的诚意。
乔安南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视线下移,目光却是落在了余若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