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天才蒙蒙亮。
拢烟抱着一大摞账本放在桌子上,大小姐,近三年的账簿都已经拿来了。
温琬坐在桌前,低头审查账目,冷声吩咐,让管家去清点库房。
两个时辰以后,温琬合上最后一本账目。
拢烟走上前来,谢府的护卫已经回来。
正厅前的空地上,放着几口装满贵重物品的大箱子,石账房跪在旁边,府内的仆人纷纷跑来围观。
动静闹得太大,温鹤鸣匆匆赶来,不悦道:这又怎么了?
温琬起身把椅子让给温鹤鸣,自己走到一口大箱子前,拿起一匹锦缎红绸。
办喜事需要挂红绸,账本上写着,共用红绸十三匹,今早回收红绸却只有两匹。
今年年初的粮食是五百文一担,账目上是一千二百文一担。
立冬需要做新衣服,账上写着主君一人用了六匹褐菱缎,查问之下就做了一件衣服。
.....
温琬说了一炷香的时间,说完把账簿甩到石账房头上。
拢烟早就搬来凳子,扶小姐坐下,又递了一杯茶水。
温琬润了润嗓子,厉声斥责,是谁给你的胆子做这样的假账?
石账房跪在地上,双手被反剪捆着,躬身垂首不敢出声,只盼着宋姨娘能来救他。
拢烟提醒,大小姐,石账房是宋姨娘的表亲,只有宋姨娘看过账目以后才能开库房,拨银子。
温琬愣了一下,嗤笑道:难怪啊!
温鹤鸣额角上的青筋突突跳,内心一片冰冷,他信任宋氏,觉得她温柔贤惠,如今看来,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许管家呢?
温琬淡淡道:在库房清点,算算时辰快回来了。
她冷眼瞧着温鹤鸣的满脸阴鸷,心中嗤笑,刀子捅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疼!
管家赶回来的时候,满头大汗,走到温鹤鸣身边,躬身把册子呈上。
温鹤鸣一把拿过册子,垂首查看,脸色开始一点点的黑下去,双手不可控的颤抖。
尚书府的库房内现银只剩一万,其他贵重物件丢失严重,很多箱子都是空的。
温鹤鸣腾地一下站起来,怒摔手中册子,狼心狗肺的东西!
说着眼前一黑,栽倒在椅子上,大口喘息着。
半晌才幽幽道:封闭府门,全府彻查,但凡对不上来历的都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