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栖寒怔住。
就在方才,烛瑞顿悟了。
他脑海中闪过从前的一幕幕——
为何青龙降世为蛟?
他将云棠苦寻的雪莲,赠给云如葵恢复容颜。
又让安安献祭。
诸此种种,烛瑞忽然有了答案。
烛瑞眼神冰冷,凌空而立。
“凤栖寒,当年云棠难产前,云如葵曾去见过她。”
凤栖寒静静注视着他,眼神中没有悲喜。
“所以?你认为是云如葵害的她吗?”
“可笑。”
“她们可是姐妹。”
烛瑞心缓缓沉了下去:“她们是姐妹,但她们也是人。”
“人族一向很奇怪,在外人面前假装温和友善,却对最亲近的人发泄怨气不满。”
甚至,有些人总会认为自己的不幸,是至亲之人导致的。
烛瑞接着道:“故而,云如葵害云棠也不是没有可能。”
凤栖寒揉了揉眉角,叹道:“烛瑞,你不仅走岔道了,你还想岔了。”
烛瑞闻言微怔,他什么意思?
凤栖寒眼中划过一丝异色:“难道非要你吐出那颗陨丹,你才能明白你自己错在哪吗?”
烛瑞眯起眼,身形倏然出现在距他一步远的地方。
二人近在咫尺。
烛瑞可以清晰的看清凤栖寒身上每一根流光溢彩的羽毛。
他不答反问:“什么陨丹?”
“你个冒充凤栖寒的老东西,在这诓骗小辈,有意思吗?”
下一瞬,一柄白色的长剑直直朝他而来。
凤栖寒蔚然不动站在原地。
叮——
一层结界凭空出现,格挡住突来的长剑,剑刃隐隐有崩裂之意。
烛瑞声色薄凉:“我不知前辈为何要将我困在归墟。”
“可是晚辈有要事在身,还请前辈不要再戏弄我了。”
再不拿到凝魂灯,三界便要陨灭了!
风云涌动,凤栖寒徒然变作了那个白发男子——
那个之前扮云如葵戏弄烛瑞的男人。
烛瑞眼眸深邃,正要再开口请求他将自己放过。
却听白发男子道:“你一贯的逃避,只会失去越多。”
“青龙转世,本是为了修成正果。”
“却因你这个是非不断的父君,落得神魂惧散的结局。”
“那个凡女,本该幸福安稳一世。”
“却因你这个断情绝爱的夫君,落得坠入魔窟的下场。”
一字一句,皆往烛瑞心窝上戳去。
他渐渐握紧了手心,恨不得上前将眼前人撕碎,只听白发男子接着道。
“你服下陨丹,变成一个无情无爱,只知为龙族争荣光的龙族太子。”
“窝囊是真,委屈是真,但我不怜你,我也不愿助你。”
白发男子这样说着,看烛瑞的眸光渐渐飘散,像是透过眼前的血肉之躯,看到了他未来的结局。
烛瑞并不需要他人怜悯,但听到他这样说,却忍不住往后踉跄了两步:“什么陨丹,我从未服过!”
“也请前辈为了三界,将我放过。”
“待我寻到凝魂灯,必定会报答前辈。”
空气陷入沉默。
想到眼前人方才说的话,烛瑞紧握的拳松开来,抿唇道:“若是前辈怜悯云棠与安安,想要为他们报仇——”
“那我亦可将云如葵绑在您的面前,任你处置。”
白发男子顿了顿,忽然笑了,笑容嘲讽又冰冷:“烛瑞,你喜欢把错都推在一个女子身上吗?”
烛瑞幽幽道:“难道像凤栖寒一样,把错都拦在自己身上吗?”
白发男子笑容依旧很冷,但眼神中却有了戏谑。
“看来,龙凤两族的继承人,都在自欺欺人。”
“有意思。”
他抚掌大笑,化成一团白色的雾气消散而去。
烛瑞站在原地,皱眉思索着他的话。
思绪飘散——
他想到了云如葵说她的脸被划伤,需要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