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讥讽地说了一句:“祝你好运,傅总。杨律师才转过身,车里的男人便憋不住泪了,偷偷趴在方向盘上哭得稀里哗啦。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这段时间,他浑身都疼得撕心裂肺,去医院检查却什么问题都没有。唯一让自己好受的方式,便是哭,哭得胸闷、哭到掉不出一滴泪才成功。傅景珩真的好难受,他为什么会伤害阮若璃,间接伤害他和阮若璃爱的结晶,为什么独在这件事上没有了任何的理智。为什么
傅景珩不知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给他养大的爱人销户、选遗址和下葬。
只记得,处理时,他像一台冰冷的机器,无喜无悲地处理这些事情,脑子已经完全不想任何事情了。
期间,唯一的插曲便是来了一个幽默风趣的律师。
这位杨律师十足十的精英范儿,腔调极其华人:“你好,傅总,我叫威利杨,阮女士的遗产律师,她让我安排她的后事。”
“阮女士本来说,她想把自己所有的遗产留给你,为了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但过了五天后,她发现自己有个孩子,所以更改了遗产手册,要求所有钱给她的儿子……”
“傅明烨没了。”傅景珩面无表情地告诉他。
杨律师愣了一下,“大小姐的儿子…也是家族遗传病癌症吗?”
傅景珩也愣住了,他猛然想起了阮若璃有血癌这件事。这些天,他一直责怪自己害死了阮若璃,却忘了这个病情。
他的眼眶立马湿润,暗暗擦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阮若璃曾在台上吐的那一口血又在脑海里回放。
“不好意思,”傅景珩艰涩地开口,“这是我们家的私事,恕我不能回答。”
杨律师没有再说话了。
他竭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把遗产分配的事也处理了。
紧接着,开车把杨律师送到了机场。
下车时,杨律师总觉得哪里隐隐约约觉得奇怪,面前的男人一直没什么表情,人也寡淡,侄女死了还例行公事。
他讥讽地说了一句:“祝你好运,傅总。”
杨律师才转过身,车里的男人便憋不住泪了,偷偷趴在方向盘上哭得稀里哗啦。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这段时间,他浑身都疼得撕心裂肺,去医院检查却什么问题都没有。
唯一让自己好受的方式,便是哭,哭得胸闷、哭到掉不出一滴泪才成功。
傅景珩真的好难受,他为什么会伤害阮若璃,间接伤害他和阮若璃爱的结晶,为什么独在这件事上没有了任何的理智。
为什么当时他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让阮若璃和他的关系越来越远,甚至让她主动放弃这一段关系?
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回国,肯定满心欢喜。
可换来的结局,是被他一次次推开,甚至成了她死亡的推手。
他在脑中复盘了一遍遍阮若璃回国的样子,盘到脑子里只剩下了悔恨。
哭了许久,抬头时,傅景珩发觉黄昏已经变成了昼夜。
傅景珩收拾好声线,打了个电话:“……给我查一下,阮家的血癌遗传病到底来源于谁。”
紧接着,他回到公司,继续像一台机器般继续运作着。
他依旧是那般体面、漂亮,可身边人明显感觉得到,他平静的外表下,内心的某一部分正在慢慢崩塌。
这一天,管家给了他一个消息:“阮小姐的祖父也是血癌去世的。”
话落,傅景珩明显愣住了。
管家不清楚傅家秘闻,但他很清楚,阮若璃的爷爷是他的爸爸,他爸不是癌症去世的,阮若璃爷爷怎么可能是癌症去世?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逐渐在他脑海浮现了出来:
“阮爷爷和他儿子的血液对比图有没有,我现在很需要……”
傅景珩宛如行尸走肉般挂了电话。
他静坐两秒,选择给远在国外的母亲回拨:“妈妈,当年你告诉我,我爸是阮若璃的爷爷,这事是真的吗?”
“我有说过吗?”母亲懵了,随机哈哈大笑起来。“应该是假的吧,当年可能是我想让你好好照顾世交的孙女,所以才出了个下策骗你,没想到你真的被……”
后面的字他都听不清了,只记得,那一瞬间一口血飙出了桌面。
傅景珩吐得昏天地暗,眼前只被血色弥漫。
电话慌慌张张地问他怎么了,可他什么都忘了,内心涌起了无尽的绝望和悲伤。
这些年,他的苦守和坚持到底算什么……
傅景珩只觉得身子变薄了,薄如蝉翼,漫漫滑落到了地上。
见状,门外来汇报的助理瞪大了眼睛:
“傅总,您怎么了——”
高大的男人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里,似乎已经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