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网文大神林中云鬼的新书镇狱墙裂推荐给大家阅读,这本书的主人公是程惶肆明狱。简介:这种场景我之前是见过的。是一支送葬的队伍,大家在桥上绕了一圈,这表示画地为坟。外曾祖父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仰头看着桥上的人。一般来说,只有夭折或者无后之人死后才会把骨灰撒进黄河里,这是一种本地习俗…
《镇狱》第2章 医院这种场景我之前是见过的。
是一支送葬的队伍,大家在桥上绕了一圈,这表示画地为坟。
外曾祖父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仰头看着桥上的人。
一般来说,只有夭折或者无后之人死后才会把骨灰撒进黄河里,这是一种本地习俗。意思也很明白,这人死后根本无人会去祭拜,久而久之即便是有坟地也会变成孤坟一座。
倒不如撒进黄河,有一层回归母亲怀抱的意思在里面。
看来是时间到了,有个穿着藏蓝色西装戴着一顶小帽的男人朝桥下指了指。
随后抱着骨灰盒的人就慢慢将包在外面的布打开。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内心突然有一种不是很舒服的感觉。
与此同时,外曾祖父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表,随后他眯着眼,表情带着些许愤怒。
随着一团白色灰尘从桥上落下,奔涌的黄河水将其卷入层层水花之中。
桥上隐约传来哭声,有人将引魂幡从桥上丢下,随后就是一叠一叠的黄纸钱如同落叶般飘进了黄河里。
外曾祖父又坐回马扎,回头叫我。
“程惶啊,都已经中午了,你也饿了吧,把带来的东西吃完,咱俩就回家。”
我点了点头,拿起一块牛肉就往嘴里塞。
而就在此时,落在枝头的乌鸦突然叫了几声,随后便飞去了对岸。
外曾祖父伸手抓住鱼竿,将一条红色鲤鱼提了起来。
我是头一回见红色的鲤鱼。
“好了,这条我们就带回家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提着装着那条红色鲤鱼的水桶走在回去的路上。
就在路过那两座山的时候,外曾祖父将剩下的酒倒在了山脚下。
我心中觉得奇怪,以往带我来钓鱼的外曾祖父也没有这些动作啊。
但从小我就话不多,想问却没有开口。
坐在公交车上等发车,也许是累了吧,我靠着窗户,眼睛渐渐闭上了。
可耳边怎么又传来了黄河流动的声音。
下一刻,我就站在了桥上,朝河面望去。
这一眼看过去,只见河面上好多人,有的人仰面朝天,有的人趴在水面。
慌神之间,我看着背后一排人身着各色长衫,朝着桥下走去,他们停在那两座山门口,只见两个身形巨大的人手持刀剑横在路中间。
而他俩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前一人正在拿着笔记录着什么。
桌边正站着一个少年,他双手撑在桌上,下一秒看向了我。
这,这明明就是我啊?
自己和自己对视?
这种感觉与照镜子决然不同。
我看着我,眼神略显无奈。
接着,我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了。
下一秒我睁开眼,外曾祖父正用两根手指夹住了我的鼻子。
我赶忙深吸了一口气。
“到站了,睡得还挺熟的啊你。”
我提着随身家当准备下车,余光瞟见了车窗里的我还坐在座位上。
我猛地一惊转头看去。
车窗里却什么都没有了。
是刚睡醒眼花的缘故吗?
回到家中的我依旧心有余悸,可外曾祖父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阳台的储物架下面一直摆着一个鱼缸,外曾祖父将其搬进屋,放在墙角。
然后将桶提起,连鱼带水一起倒进了鱼缸里。
我坐在沙发上,发现座机电话上出现了两个未接来电。
是何凯打来的。
他是我的发小,我俩从小就在一个院子里玩,同属于工厂子弟。只是后来他父母离婚,他父亲将他送去了他爷爷那。
虽然分开了,但我俩小学和初中都在一个班里。
今天打电话应该是想在补课之前叫我出去玩的吧。
我拿起电话回拨过去。
嘟嘟嘟三声过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接电话的是何凯的爷爷,简短的几句话后,我得知了何凯找我的原因。
那么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
外曾祖父忙完了手里的活,他蹲着身子看着那条鱼。
然后拿出抽屉里的一个纸包,打开后朝鱼缸里撒了些粉末进去。
“你要出门啊?”
外曾祖父突然开口。
我答应了一声。
“回来的时候买些鱼食。”
我心里有些纳闷,原来刚才撒进鱼缸的粉末不是鱼食啊。
也罢,咱也不会养鱼,说不好撒的是什么抗菌药之类的。
我起身出门,去找何凯。
由于世纪末下岗潮的缘故,很多之前风生水起的国企这一刻已经锈迹斑斑。
我出门搭上一辆通往郊区的公交车,目的地就是曾经我和何凯一起鬼混的厂区。
远处大烟囱吐出的白烟一下将我的思绪拉回了很多年前。
空气里弥漫着二氧化硫的味道,弄得人嗓子痒痒的。
我不禁咳嗽了几声,将窗户关了起来。
我和何凯的父母都在一家国企上班,自工厂破产之后,国营转民营,一些外地人承包了部分生产线。
而何凯的父亲就在原先的厂子里继续给私人打工。
今天他叫我的原因就是他父亲出事了。
想找我一起去看看,好歹有个帮手。
厂区的医院还在,我在一楼的楼梯口碰见了正在抽烟的何凯。
“咋回事?”
我连忙询问。
“脚架不结实,人从三楼掉了下来,还在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
何凯递给我一根烟。
我拉着他走到门口的假山边上。
“那接下来呢?怎么处理。”
“厂子的老板还没来,医院的钱还是我爷爷垫的。”
何凯的母亲与他关系并不好,所以我也没有提。
此时,几位何凯父亲的工友从门口走了出来。
他们嘟囔着什么,但我立刻就抓住了重点。
何凯没有在意,低头抽着闷烟。
这些工友有几个我还能认得。他们所嘟囔的事情,我从小就听过。
大概情况就是下午大家吃完饭去干活,作为焊工的何叔去处理一根管道的焊接工作。
但那个车间,从我记事起,就听过里面的传闻。
也就是闹鬼事件。
这种事一旦出现,就会出现一万个版本,到最后也没人知道哪一个是最初的。
也好像所有的闹鬼事件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抬头看了看太阳,这光天化日的,哪里有鬼啊。
接着,何凯跟我说起了这个闹鬼的事情。
跟我想的一样,我们俩听到的版本出入很大。
据说近二十年前,那个脱硫车间有个阿姨是支援建设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据传人长得漂亮,周围很多人都喜欢她。
其中不乏一些官僚子弟。
但最后谁也没想到的是,她嫁给了食堂里的一位白案师傅,说白了就是蒸馒头的。
那人其貌不扬,话也不多。
他俩是怎么结婚的,厂里流传着很多个版本。
说的人最多的一个版本就是那个白案师傅做的一手好菜,很快就获得了好感,然后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讲道理我是不信这个版本的。
跟我持统一意见的人也不少。
这个过程也太平淡了,对于这样一个极富争议的人来说一点也不传奇。
而此时,何凯的母亲进了医院大门。
用何凯自己的话说,她是来看自己的父亲死没死的。
何凯丢掉烟头,给我使了个眼色。
不顾他母亲的询问,拉着我离开了医院。
要我说,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边走边聊,何凯嘴上东扯西扯的,我俩走了没多久,不自觉地就进了当年的厂区。
很久没有来这里了,我记得大门很高很气派。
如今看着也就普普通通。
穿过中轴线,曾经种的小树苗,如今已经能乘凉了。
路过澡堂,在一股蒸汽飘过后,我又闻到了一股香味。
是焚香的气味。
我立刻拦住了何凯,在一个转角偷偷看去。
一堆人正在对着那个脱硫车间鞠躬,地上摆着一大堆正在燃烧的黄纸。
鸡鸭鹅摆在门口,香炉里插满了香,不知道的还以为门里有个神仙临凡了。
何凯站在我背后,指了指那个正在带头鞠躬的人。
“那人就是方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