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美人
一样的言情,不一样的精彩。《细作美人 》是由当红网络作家柳韧枝原创的一部现言 小说,小说精彩分享“太守吩咐了,姜姑娘今天晚上不可踏出这间房门半步。”守在门口的侍卫道。
姜颜闻言,心顿时沉了下去,她不顾脖子上的刺痛,开始挣扎,试图逃过身后之人的禁锢。
锋利的刀刃直接划开了肌肤,雪白间的那抹血色激红了豫城太守的眼。
左右逃不掉,死前拉个垫背的也是极好,况且还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他不可抑制的狂笑两声,挥刀下落。
姜颜任命般闭上了眼睛,蝶翼般的睫毛不住的颤抖,怯怕又无助。
料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鼻翼间倒是多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睁眼。”低沉又熟悉的声音自头顶想起,里面夹杂着说不清的不耐与烦躁。
姜颜颤巍巍的睁开了眼,入目便是豫城太守的身体,他双目眦裂,脑袋上插着一柄短刀,死相凄惨。
姜颜从未离尸体这么近过,吓得她跌坐在地上,连连后退,身上的衣裙被地上粗粝的石子磨破,双手亦是被磨出一片血色,可她全然不顾疼痛,失了魂般不住往后,直到脊背抵上冰冷的甲衣。
宗束看着在他脚边窝成一团的小姑娘,深不可见的墨色浓眸里多了几分嫌弃以及无奈。
他黑袍微动,玄色云纹锦履往前探了一步,狭长的眉梢里幽深一片,放低了声音道:“起来。”
姜颜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回神,一张娇美的小脸失了血色,杏眸里泪汪汪的,一双细腿也软的厉害,她试图起身,可脚上无力,又跌坐在地。
她抬头看向宗束,道:“腿软了,起不来。”声音又娇又颤,听起来可怜极了。
一双泪盈盈的眸子活像极了受了惊的小鹿。
宗束捏了下眉心,随手将手中的剑插在地上,半蹲下身子,一双厉眸看向那张惨白的小脸,薄唇里吐出轻蔑的话,“既是个胆小的,你乱跑什么?”
姜颜瞥了眼他插在身侧的剑,摆了摆小脑袋,攥着衣袖道:“不是故意乱跑的。”语气里含着委屈。
宗束哧笑了一声,不是故意乱跑的,那不还是乱跑。
他见小姑娘委屈,高大的身躯往前压了压,又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何深夜不睡,跑这树林里来?”
姜颜低下头,跟个小鹌鹑般不说话了。
因为一个干馍弄得胃里难受,这事说出来他定要奚落她娇气,她才不要让他觉得她脆弱。
宗束定定的看着小姑娘缩着脑袋,发顶一片散乱,半响等不出她一句话来,他气笑了。
宽厚有力的手掌握上那截细腕,用力一拉,将人扯进了怀里。
姜颜猝不及防的撞上了冰冷的甲衣,额前顿时红了。
她后退甩开宗束的手,抬手揉了揉,暗道,这人好生野蛮。
宗束看着她这幅委屈的模样,觉得她简直不识好歹,冷哼一声,甩袖离去,宽厚挺拔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姜颜望着他走远的身影,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回头看了一眼,树林里遍地横尸,人的性命在战争面前分文不值。
如今天子受小人蛊惑,昏聩无道,诸侯雄起,四方征战,天下混乱,乱贼群起。
如宗束之流,虽是草莽出身,却也想分一杯天下的羹,使局势更加混乱。
姜颜盯着宗束挺拔的后背,攥紧了拳头,心里愈发坚定,她定要杀了他,以安天下。
……
接下来的半月,姜颜无论有什么不舒服皆强忍着,生怕宗束嫌她麻烦,将她仍在半路上。
路途中又遇到过几次刺杀,想要宗束性命的人多如牛毛,可始终没有人能伤他半分。
他杀人的模样干净利落,多数刺客还没近他身便已经人头落地,姜颜这几日见惯了他杀人,便愈发觉得自己不能轻举妄动,贸然行事。
时隔半月,大军顺利抵达宗束攻下的第一座城池,南郡。
城门大开,城内百姓皆高声欢呼,恭迎将军回城。
百姓列在路两侧,手中皆捧有蔬菜瓜果,试图俸给宗束,可军队未收百姓的一厘一毫。
姜颜坐在车斗上,看着这一盛况有些迷惑,传闻宗束凶残肆虐,残害百姓,可如今与传闻倒是正巧相反,他深受百姓爱戴。
姜颜开始怀疑自己听到的那些流言的真实性,可转念,宗束叛乱是真,残杀数千万人也是真,这人活着,势必会引起更大的暴动,使众多无辜百姓流离失所,性命不保。
这人,实在是活不得。
……
入了城门,宗束并未立刻回府,而是先去了军队。
姜颜被他派人送回了府。
多日的惊惧在姜颜被安置妥当后全数涌了出来,加之风寒尚未痊愈,姜颜当夜便又发了烧。
一张小脸烧的通红,浑身冒着虚汗,照顾姜颜的婢子见此乱了手脚。
将军虽鲜少过问后院之事,可是她奉命照顾这个小娘子,若小娘子出了什么事,也是她担待不起的。
婢子焦急的跑到前院,正巧撞见了卫言。
她焦急道:“卫大人,将军今日带回来的小娘子病了,病得甚是严重,这可如何是好?”
“去请郎中。”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却不是卫言的。
婢子身在后院,照顾府中姬妾,素日里鲜少见到宗束,抬眸看去,当即愣了眼,将军长得果真如后院那些姬妾所说的般冷峻挺拔。
男人身上是还未换下的甲衣,黑沉沉的泛着寒气,一双黑俊的眸子往西侧看了眼。
宗束眼前闪过那纤细的小身板,俊眉微蹙,他冷哼一声,那小东西果真是娇弱的可怜。
夜里,宗束沐浴过后,换了一身便衣,屋里烛光昏黄,映出他冷峻的侧颜轮廓。
骨节分明的手搭上玄铁剑,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好看的眉目间多了些烦躁。
半响,玄铁剑被掷在桌子上,男人长臂一揽,将搭在木架子上的披风披在身上,踏着夜色出了门。
……
西侧湖畔的月华院里,挂着灯笼的长廊下,聚了一堆姬妾。
这些姬妾皆是各州府千挑万选出来的,各各肤如凝脂,螓首蛾眉,美色过人。
一个长相颇为俏丽的姬妾凑到众人中间,神神秘秘道:“各位姐姐可听说了,院里又送进来一位姬妾。”
另一位姬妾不屑的接话道:“这有什么的,送进来的姬妾多了,要是个个都让我们知道,那岂不累人。”
“姐姐有所不知,新送来的这个颇有姿色……”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咱们姐妹谁不是因为有姿色才被送来的,还不是被安置在这里空度年华。”一位姬妾抬高了声音道。
“便是有再好的容颜,被送进来,还不是逃不过日夜蹉跎,便是到死,估计也见不到将军一面。”另一个姬妾道。
话音刚落,一抹玄色衣袍裹着寒风从廊下掠过。
众姬妾纷纷抬头,美目皆是震惊。
方才那位俏丽的姬妾先回了神,呆愣道:“那位可是将军?”
“将军竟然来我们院里了!”一位姬妾惊奇道。
只见她们口中的将军径直的去了月华院最边上的那间屋子。
那间屋子里住着的,正是今日才被送过来的那位姬妾。
姜颜烧的迷迷糊糊的,梦中全是她前几日瞧见的那些尸首,那些断臂残肢如有了灵魂般,张牙舞爪的朝她扑来。
梦境一转,又回到了在扬州太守府的日子,眼前是喻瞻哥哥虚弱的躺在榻上的模样,也不知他的毒解了吗?
宗束皱着眉头看着躺在榻上的姜颜,半响,卷了袖子,鬼使神差的将巾帕浸在凉水中,随后将帕子拧干,抬起宽厚的手掌往那光洁的精致的额头上敷。
榻上的小人浑身上下散发着热气,朱唇张张合合,似是在说什么,宗束微微低头,在听到那张小嘴里说出的话时,脸色猛地一沉,眼神顿时生了寒意。
姜颜梦见自己生了病,喻瞻哥哥一直在她身旁照顾她,额上一阵冰凉,她下意识的攀住那人的胳膊,无意识的轻喊着:“瞻哥哥。”
宗束眸色幽深暗沉的看着抓着他袖子的白嫩小手,眉目间皆是寒凉。
他甩开那双小手,沉着脸阔步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