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他为何这样
沈灵渊叶檀小说《师弟他为何这样》特别推荐,师弟他为何这样全文免费阅读讲述了:沈灵渊某次下山,捡回来一个小孩,弱小可怜又眼瞎,还一碰就碎。好不容易养好了,送去听学:授课先生:这娃儿有点孤僻噢。
那小乞儿蓬头垢面,一身衣衫破破烂烂,此时跌在雪地里瑟瑟发抖:“我……我不是有意的,别打我……”
他对面一个壮汉呸了一口,骂道:“偷到你爷爷身上来,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一个窝心脚就要踹上去。
忽然眼前一花,乞儿已不在原地,踹出去的一脚落空,壮汉踉跄了一下才站稳,看清是路边一个少年拉起了那乞儿。
沈灵渊本也要出手,看有人抢了先,便抱臂旁观。
那少年一身黑色锦衣,一手抓着乞儿手腕将他提起,另一手慢条斯理地拍了拍他身上的雪,冲他温柔地笑了笑,声音里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你没事吧?”
不知为何,那乞儿反而抖得更厉害了。
少年一挑眉,松了手,任那乞儿哆哆嗦嗦退到一旁。
壮汉见有人插手,原本有些着恼。此刻看这人生的文弱,一副笑眯眯好欺负的样子,胆子又大了起来,道:“哪儿来的杂碎,敢管你爷爷的闲事!”
少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低低地笑了起来,歪头看向壮汉,重复道:“爷爷?”
壮汉心里一突。那人明明在笑,然而被他漆黑的双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壮汉却有些腿软。他色厉内荏道:“他……他偷了我的钱!”
少年转向那哆嗦不止的小乞儿,曼声道:“你拿了他钱吗?”
乞儿不敢撒谎,颤抖道:“我……我已经还给他了。”
少年又看向壮汉,声音轻柔如情人间的低语:“你看,他已经还给你了,你就放过他吧。”
壮汉心中莫名的恐惧越来越重,嗫嚅了两声,却不敢多说什么,仓惶走了。
少年目送壮汉远去,嘴角又浮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直到背影看不见了才转回头来。
沈灵渊见事态平息,收回目光扫向叶檀,见他的元宵已经凉了,便又要了两碗,坐在桌边等着。
忽然眼前一暗,方才那锦衣少年站在面前,看着他甜丝丝地笑:“介意我拼个桌吗?”
沈灵渊左右一看,周围已坐满了人,便道:“请便。”
少年一撩衣摆在沈灵渊旁边坐了下来,目光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看。
他面容并不出众,一双眼睛却甚是有神,黑沉沉的像是不见底的深渊。沈灵渊对他印象不坏,见他盯着自己,于是笑道:“怎么,你认得我吗?”
少年慢悠悠道:“也许认得,也许不认得。”
沈灵渊:“怎么说?”
少年不答反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灵渊愣了一下,回道:“沈灵渊。”
少年缓缓笑了起来:“哦,你姓沈呀。”
见沈灵渊疑惑地看过来,少年道:“阮夜明。你看,这就认得了。”
沈灵渊不禁莞尔。
阮夜明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移开目光转到叶檀身上,问:“这是?”
叶檀似有所觉,眉心微蹙。
问及叶檀,沈灵渊便谨慎起来,没有透露他姓名,只道:“是我师弟。”
阮夜明眸光转动,若有所思。
说话间老板盛了三碗元宵上桌,沈灵渊于是不再说话,将其中一碗递给叶檀,看着他吃。
阮夜明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一手托腮,一手用勺子百无聊赖地搅着碗里滚圆溜滑的元宵。忽然目光下移,不动神色地看向沈灵渊的腰间。
“嘭”的一声炸响,沈灵渊抬头去看。只见夜空中点燃了一朵硕大无朋的烟花,姹紫嫣红,煞是好看。
一片嘈杂中,阮夜明独特的嗓音犹如在耳边响起:“这里很好吧?”
沈灵渊皱眉转向他:“什么?”却见阮夜明正专注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回答。
他心里升起某种怪异的感觉。
阮夜明托腮问道:“你喜欢这里吗?”
这个少年,倒是很自来熟。
一贯以礼待人的沈灵渊回道:“喜欢。”
阮夜明的眼神亮了一瞬:“我也很喜欢。”他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地道:“我住的地方就很不好,又大又闷,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一直想出来看看呢。”
沈灵渊猜测这是某个世家的小少爷,家教甚严一直待在府里,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和人说。
笑了笑正要开口,忽听“叮”的一声。
叶檀把碗放在桌上,勺子和瓷碗相撞,发出一声脆响。
沈灵渊道:“吃完了?还要不要?”
叶檀面色微冷,缓缓地摇了摇头。
沈灵渊道:“那我们走吧。”
叶檀面无表情地拿起自己的灯笼,一副随时可以走的样子。
阮夜明敛了笑意,嘴唇微微下拉,原本清亮的双眼中透出些微冷的光,脸色晦暗不明地盯着叶檀。
又在沈灵渊看过来的转瞬间将身上那种阴沉的感觉褪了个干净。
沈灵渊向阮夜明拱了拱手,道:“阮兄,告辞。”
阮夜明似乎很是不舍,问:“我们还能再见吗?”
沈灵渊道:“有缘自会相见。”
阮夜明闻言笑了起来。
辞别阮夜明,沈灵渊牵着叶檀继续向前。
叶檀心绪似乎不佳,不复之前的兴致。
过了一座小桥,看到河边聚集了不少人,都在把手中花灯送到河里。河中红莲朵朵,却不是长出来的,而是用纸做的,带着忽明忽暗的烛火,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他问了旁人,知道这叫河灯,把祈福和心愿放到河灯上,让其顺水漂流,心愿就可以实现。沈灵渊为哄叶檀,拉了他一起去放河灯。
河面上两人的灯已经随着水流颤颤巍巍地飘走,沈灵渊笑眯眯地问叶檀:“许了什么愿啊?”
叶檀嘴唇动了动,最终又闭上了。
他刚听到有人说,许的愿不可以说出来,不然就不灵了。
沈灵渊逗他:“我知道了,是不是要在大比中取得名次?”
叶檀摇了摇头。
“那是早日化婴?”
叶檀又摇头。
沈灵渊忽然沉默下来。叶檀许的愿,多半是是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早日报仇。只不过他却问不出口了。
于是站起来,道:“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叶檀说:“好。”
黑暗中,一个身影看着两人在山脚的传送阵中消失,目光缓缓向上。
巍峨的昆仑山在夜幕下静默矗立,如同一只蛰伏的上古神兽。
“剑宗。”那人无声道:“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哥哥。”
他转过身来,正是一身黑衣的阮夜明。此刻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叶檀是吗?你凭什么霸占着我的哥哥呢?”
夜已深,长乐城游人渐少,一个醉汉跌跌撞撞地走在暗巷中,口中骂骂咧咧:“小兔崽子,偷老子的钱,看老子下次不宰了你。哼,哪儿来的小杂种,老子的闲事也敢管!”
前方的阴影处,一个声音带着奇特的韵律缓缓道:“你叫谁‘杂种’?”
醉汉僵立在原地,喝过的酒化作冷汗冒出,巨大的恐惧让他无法出声,也动弹不了。
阮夜明自黑暗中现身,面无表情道:“不是爷爷吗?怎么变成老子了?”
“噗通”,醉汉跪在地上,不知是腿软还是求饶。
黑雾自阮夜明体内涌出,化作一只巨大的手臂,拎着醉汉狠狠掼在地上。
醉汉脑浆迸裂,一命呜呼,小腿尚在地上痉挛般弹动不已。
阮夜明嫌恶地甩了甩溅在手上的血滴。
他歪了歪头,尚显稚嫩的面庞上满是天真的残忍,轻叹道:“可惜,竟这么摔死了。”
松雪居灯火通明,静室内摆放着数不尽的花草,浮动着奇异的暗香。叶檀熟门熟路地绕过室内高高矮矮的绿植,从一个爬满绿藤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而后珍而重之的将莲花灯收在木盒中。
在木盒的角落,还放着一颗小小的犬齿。
沈灵渊已经沐浴过,散着长发披着外衫,坐在琴案前信手拨了几下琴弦。
叶檀在沈灵渊对面落座,垂下眼睛凝神静听。
我所许之愿,不过是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天长地久,直至终老。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