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帝都富豪一手养大的继妹,却在长大后因为白月光被他恨上。
生日那天,阮淮将我亲手做的蛋糕狠狠摔在我脸上。
“想看我对你笑,除非是你死了。”
可阮淮不知道,我这朵被他养了近十年的娇花,马上就凋零了。
灵魂冲出身体之际,我飘荡在空中喃喃:
“你如愿了吗?哥哥。”
1
我已经感受不到大脑内灼热般的疼痛,连耳边的咳嗽声也越来越弱。
身旁的小羽趴在我的床侧,看我一遍遍按着早已经关机的手机。
“大小姐,坚持住!”
“我这就去让人给阮总打电话。”
我想拦住小羽,可刚抬起的手,还未触碰到那张小脸便落了下去。
身体似乎一瞬间得到了解放。
我死了。
这朵被阮淮养了近十年的娇花,凋零了。
我的灵魂看着小羽拼命冲出别墅,可看守的保镖却怎么也不让小羽出门。
“姜小姐命令过,任何人不能外出,还请大小姐在别墅里好好待着。”
姜至,姜迎的妹妹,却能将我这个真正的大小姐困于一墙之外。
“大小姐高烧严重,哪怕你们给阮总打个电话也行!”
小羽深吸一口气,跪在地上开始磕头。
额头很快渗出血迹,将原本冷淡的别墅染上一抹色彩。
我冲上去想拦住保镖,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羽被他们拖到地下室。
积蓄已久的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我破败的灵魂飘回卧室。
黑灰色的床上,刚咽气的脸颊上还满是高烧的红晕,身上一片片猩红的鲜血已经干涸。
整个人,难看极了。
以这样的方式死去,哥哥是不是如愿了呢?
整个帝都都知道,商界天才阮淮一夜跃到身价千万,却独独厌恶自己的继妹。
可少有人知道,最初并不是这样的。
阮淮妈妈嫁给我父亲的时候,我才十岁。
我们这个重组家庭没有那些狗血的虐待剧情,他妈妈对我们一视同仁,甚至对我要比对阮淮更好些。
幸福仅维持了两年,爸妈就在生意途中车祸身亡。
比我大七岁的阮淮,带着我处理完后事,一边在商业打拼,一边将我呵护的像朵温室里的娇花。
直到姜迎的出现,阮淮对她一见钟情,很快定下婚约。
可在阮淮出国谈合作时,我因贪玩执意要去深夜的游乐园。
姜迎见劝说不得,只能陪我一起去。
可在回家的途中,几名喝醉的男人堵住了我和姜迎。
姜迎惨死,而我却恰好被巡逻的警察发现,侥幸存活了下来。
当阮淮拿下千万订单,满心欢喜的回来时。
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是姜迎不成人样的尸体。
这一切离他定下的婚约日期仅剩三天。
原本美好的愿景和期盼在顷刻间破碎。
他疯魔了一般挡在姜迎棺材前,不愿意将姜迎火化。
我跪在地上,哭着求阮淮让姜迎安息。
可阮淮却一把将我推开,憎恨地望着我。
“如果不是你任性,阿迎怎么会惨死?”
“阮婧,死的怎么不是你?”
阮淮毫不留情的话语深深刺痛着我的心,我茫然无措地看着悲痛的阮淮,只能流着泪说着对不起。
可我知道,再多的对不起也换不回姜迎活过来。
那是我第一次被阮淮关进地下室,又从门外的吵闹声听到阮淮迎娶姜迎牌位的消息。
直到婚礼结束后,我才被阮淮放了出来。
后来姜至住进了阮家。
她是姜迎的妹妹,甚至跟姜迎长得有七分相似。
而阮淮似乎也在用姜至提醒我的过错。
“阮婧,你看看阿至,再看看你,恶不恶心?”
之后的那几年里,我听了无数次这样的对比。
一声声指责中,我以为我学着姜至一样听话便能得到阮淮的原谅。
可我努力了无数次,甚至学她的喜好举止,每等到的依旧是阮淮的斥责。
直到那年生日,黏糊的奶油从我头顶流到脸颊。
我才彻底明白,阮淮的愿望其实一直很简单。
那就是,让我去死。
2
我的灵魂和头顶的太阳争执了一会,便只剩下乌云冷风陪着我在别墅上空徘徊。
我看着被关入地下室的小羽,心底涌出阵阵悲凉。
阮家的人很会看眼色,即使我是阮家唯一的血脉,可他们知道如今的阮家已经是阮淮说了算。
而姜至不同,因着姜迎妹妹的身份。
阮淮对她处处爱护,更是多次带她出席重要场合。
整个京都都夸阮淮关爱妻妹,却鲜少有人记得,阮家还有一位正宗的女儿。
正因如此,整个阮家除了听阮淮的话外,便只听姜至行事。
姜至故意让阮淮买了两栋相邻的别墅,她把我软禁在其中一栋,连我的保姆都不会放出别墅。
我知道那些保镖不敢把小羽怎么样。
只是这偌大的别墅里,没了小羽又有谁会进去发现我尸体,传出我的死讯呢?
我看着卧室中自己破败的身躯,忽然想起当初姜迎也是如此。
那群醉鬼拼了命的撕扯着姜迎,凄惨的喊叫声在深夜更是瘆人。
我带着警察赶过去的时候,姜迎整个人已经破败不堪。
现如今我死在这别墅里,不知何时才能被人发现。
这样看来,或许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心中的酸涩还是忍不住涌上来,像被上万只蚂蚁啃噬一样疼得厉害。
灵魂与尸体的感应似乎正在慢慢变弱。
我尝试将灵魂飘荡在隔壁的别墅。
一墙之隔,这栋别墅被打扮得很是精致。
几个保镖正小心翼翼地搬着上千万的玫瑰吊灯。
“阮总对姜小姐未免也太好了。”
我听着一个保镖议论道。
“姜小姐不过是提了一句喜欢玫瑰,阮总竟命人从国外空运来这全球唯一的玫瑰吊灯。”
“阮总一向不喜奢华,没想到却愿意花这么多钱财。”
一旁的保姆忍不住冷哼一声道。
“只要是姜小姐要的,再多钱又怎么样?”
“毕竟只有姜小姐,才是这阮家真正的大小姐。”
几人听到这话,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自然知道他们在笑什么,无非是嘲讽我一个正统的血脉,竟然比不过姜至一个半路冒出的妹妹。
我望着那顶吊灯,忽然想起阮淮也曾给过我这样的许诺。
那时爸妈刚去世,一些亲戚想要分割遗产,强盗般抢夺着家中的一切。
等阮淮从应酬中赶回家的时候,家里已经被洗劫一空。
见我最爱的小熊台灯被踩成碎片,阮淮抱着我安慰道:
“婧婧放心,以后我会重振公司,我会赚很多很多的钱。”
“我会让你拥有独一无二的幸福!”
可那般美好的话语,已经过了太久了。
久到我已经无法拼凑出完整的记忆了。
就像阮淮曾经许下的独一无二,还是给了姜至。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低了低头,又自嘲一番。
我又有什么资格,能够与姜至相提并论呢?
她是姜迎的亲妹妹,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害死姜迎的罪人。
在阮淮心里,哪怕得知我的死讯,也不值得打扰姜至的开心。
3
就在我盯吊灯盯的出神之际,别墅外传来了熟悉的车尾声。
我忍不住飘到了门口的位置,一眼看到了阮淮的车正停在门口。
阮淮站在轿车左侧,亲自给姜至开着车门。
姜至一身高定礼服,从头到尾都无尽奢侈。
而我死时,还穿着三年前的睡衣。
眼神在放在姜至脖颈的时候,我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一年前,帝都开了一场巨大的拍卖会。
因为承办方是我父亲的旧友,我才难得被阮淮带出家门。
那场拍卖会上,我和姜至同时看上了这条项链。
承办方老板当即要将项链送给我,阮淮却以价格昂贵不准我收下。
这位父亲的旧友帮助了我们很多,我以为阮淮是不想再欠人情,只好遗憾作罢。
可我没想到,这条项链竟会出现在了姜至脖上。
现在想来,什么贵不贵的,不过是阮淮担心我和姜至争夺的借口。
我心心念念未曾得到的项链,早已被阮淮暗中收下,送给了姜至。
“生日宴是在隔壁市吧。”
保姆小声地议论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阮总这是一回国就去亲自接姜小姐了吧。”
一旁的保姆立刻接话道:
“肯定呀!平时都是一下飞机就赶回来休息的。”
“哇,太幸福了,再看隔壁那个妹妹,听说故意让她手下人在闹呢。”
听到保姆提及这个,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小羽明知那些保镖不会让她出去,却依旧那般大声呼喊着。
因为她知道,阮淮今天回国。
她知道那些保镖不会让她出去,她只是希望经过别墅的阮淮能在门外听到她的呼喊。
她那么拼命地大喊,盼着唤起阮淮对我一丝的爱护和疼惜,能圆我见到阮淮的心愿。
可她不知道,姜至去隔壁市参加名媛生日宴。
阮淮爱妹心切,一下飞机便亲自去接她。
所以。
在我死的时候,阮淮正赶往隔壁市接他心中的妹妹回家。
而他真正的妹妹,却如被厌弃的老鼠一般死在了家中。
其实,我并不是一定会死的。
只是在姜至的命令下,他们对高烧晕厥的我不置一词。
那我的哥哥呢?
他默许了这一切。
4
我站在门内,听着身边的羡艳声。
听的有些厌烦,于是我飘向阮淮头顶想发泄情绪,却听见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听朋友说,你看上了沈氏的沈泽?”
姜至惊诧地抬起头,忍不住追问:“阿淮哥哥怎么知道?”
说完她又换了委屈的语气补充着,“我知道,我痴心妄想了。”
沈泽是沈氏集团的独子,恐怕他家里人还挑选着适合商业联姻的千金呢。
姜至哪怕在阮淮这里再受宠,但依旧不是阮家的人。
这也是姜至喜欢沈泽多年,却始终未曾张扬的原因。
然而下一秒,我看到阮淮低下头,认真地盯着姜至的眼睛。
“阿迎是我一生钟爱,你是阿迎的妹妹,我自然会如你所愿。”
“既然你喜欢他,不如我将你认为干妹妹。”
“我之后将阮家族谱内加上你的名字,好让你名正言顺的和他联姻。”
我愣愣地看着阮淮,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话。
阮家族谱......
如今这世上,只有我一人配动族谱。
可我已经死了,阮家再无后脉,他又怎么配呢?
我突然想起以前姜至也曾暗示过阮淮收她为干妹妹,可因着我的正宗身份,阮淮并没有答应姜至。
所以即便整个阮家上下,人人都说姜至更像是阮淮的妹妹,我也仍然存着一丝底气。
因为我将公司股份全部转移给年少的阮淮时,他曾承诺过我永远是他唯一的妹妹。
即使他认定了我害死姜迎,再如此憎恨我疼爱姜至,却也没答应姜至收为干妹妹一事。
我曾天真地以为是阮淮还顾念着我感受。
可如今,他却主动提起这件事,为的就是成全姜至嫁给心爱之人的愿望。
心底生出密密麻麻的疼意,看着姜至眼底的惊喜,我眼泪还是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哥哥,在你心里是不是早已没了我的位置?
那些年的爱护陪伴,也抵不过一个新来的妹妹。
姜至脸上满是欣喜与激动,又小心翼翼地说道。
“阿淮哥哥,那我以后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喊你哥了。”
提起这个,阮淮脸上闪过一丝迟疑。
“不用,你还是叫我阿淮哥哥就行。”
不等姜至说话,阮淮又转头望向一旁的保姆问道。
“大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