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根鱼刺,突然卡到了喉间。
我好一会才能开口,几乎没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好。
等到了我的回答。
林奕这才利落下笔,签完了名字。
他仍是连看都不愿看我,只漠然再开口:能滚了吗?
我拿着签了名的文件,身体本能地侧开了一步,给他让出路。
脑子里因为他那几句话,开始有些嗡嗡作响。
来海城的路上,我想过很多种可能性。
诸如林奕质疑这份遗体捐献书是假的。
或者质问我为什么要年纪轻轻,签这样的东西。
再或者,他会不会也问一句,我是不是生病了?
但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干脆利落,而又不耐至极的一个签名。
关于这份文件,他显然丝毫不关心。
我在原地站了许久。
回过神时,林奕早就进去了。
深冬寒风呼啸,吹进了人的骨子里去。
我身体被冻得有些麻木,回身往机场的方向走。
不知走了多久,才突然想起,我得打车过去。
这里离机场太远了,走不到的。
脑子里浑噩得厉害,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南市。
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我打开电脑,写了一份辞职信,打算等天亮就去找院长办离职。
手机响了一下,宋淮发了信息进来:
赵院长说你请了半月的假,你到底怎么了?
再不回消息,我只能报警了。
我才发现,从昨天傍开始,他就接连给我打了许多次电话,发了很多信息。
我手机开了静音,加上精神恍惚,根本没有注意到。
宋淮月初去了外地律所出差,昨天才回来。
我赶紧回了电话过去。
那边不放心,刨根究底问了老半天。
我没敢提自己的病,只随便编了点由,蒙混了过去。
那边将信将疑:林栀,如果遇到了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挂了电话,我忍着鼻酸,呆呆看向那份辞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