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望舒弯了弯唇角,回应道。
胸腔里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禁不住凝眉,身形微微一颤。
“你怎么了了?”看到他刚刚的反应,她眼里多出几分担心。
望舒摇了摇头,“无碍,就是有点晕,方才飞太高了。”
他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道。
陆星晚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随后走了几步,看着结实的地面,着实震撼了一把。
古代的轻功还真不是盖的,不用任何保护措施就能上天入地,也太厉害了。
“回去吧。”望舒忽然伸出手。
听到声音的陆星晚回过神就看见身前的大掌,最终将手覆了上去。
感受着他掌心暖暖的温度,陆星晚没来由的什么也不怕了,忽然就想起先前的事儿。
“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她不解的问,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还真是惊心动魄,令人难以忘怀。
闻言,望舒的眸光逐渐深邃起来,眼底的光芒仿佛染上一层冰霜,令人无法触及。
“未可知。”
话音落下,陆星晚蹙了蹙眉,脑海里一点点回忆着方才的画面。
“我总觉得他们是冲你来的,有种不死不休的架势。”
“夫人分析的有些道理。”望舒偏头看向她。
“谁跟你这么仇这么大怨?”陆星晚皱眉看向他,一抬头就看进了他深如海底的眸子里。
那双桃花眼仿佛有一股魔力,只要一触及就难以抽离,似乎要将人深深吸进去。
陆星晚发誓,这一定是她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看的双眼。
“许是因为属下是指挥使大人的贴身侍卫,他们可能以为马车里的是指挥使大人。”
“最后发现是属下,可能也不愿意放过。”
“这样啊。”陆星晚站稳了身子,叹了口气,“指挥使还真是不容易。”
越想,她越觉得晏寒凄惨。
陆星晚经历过方才的刺杀一事便深深切切的明白,晏寒如今的处境有多危险,多艰难。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底忽然就泛起几分酸涩。
一阵凉凉的风从她耳旁吹过,灌进衣领里,陆星晚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夜黑风高,也容易出事。”
闻言,望舒勾了勾唇角应下。
等到回了府邸,已然是一个时辰以后了,陆星晚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
“我有些困了,先回去睡觉了。”她揉了揉眼睛,有些疲倦的说。
“走了这么久,夫人还是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否则夜中要饿的。”
望舒垂眸看着她一颤一颤的睫毛,温声说到。
陆星晚摆了摆手,“我真的困了。”
她说着转头就走,眼角余光却不经意的看到一抹血色。
她微微一愣,难道是……
想到这个可能,她皱了皱眉。
几秒钟后,陆星晚才反应过来,她当即回头,看着已经往反方向走去的望舒,立刻好了一声。
“望舒——”
他闻言停住了脚步,不解的蹙了蹙眉头,“出了何事?”
陆星晚匆匆在他面前停下,用力的喘了两口气后,抬头看着他。
“你是不是受伤了?”
闻言,望舒的眸光微动。
见他不说话,陆星晚忍不住提高音调,“我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看到她这副焦急的模样,望舒的心绪有些复杂。
“哪里受伤了?”她再度追问道。
闻言,他将胳膊肘露给她看,一道拇指长的剑伤当即映入眼帘,殷红的血迹还有缓缓往外流着。
陆星晚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眸光复杂难明。
“你这样还是小伤?必须马上处理,不然会发炎的!”
她一把拉住他另一只手,快步将他带进自己的院子里。
“你在这儿坐着不许动。”陆星晚将他按在红木椅上,像个长辈似的,目光奶凶。
望舒闻言偏头看向书案的后面的架子,陆星晚当即将东西都拿了过来。
她蹲在他身前,看着那还没有凝固的伤口,心底涌起一丝心疼。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有些生气的反问,一边将毛巾打湿了拿过来。
“一点小伤,有什么说的必要么?”
话音落下,陆星晚手上一顿。
她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的用湿毛巾将伤口的血迹擦干。
望舒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垂眸看着与无比认真的陆星晚,眼底浮起一丝微光。
她将伤口处理干净以后,拿出金疮药小心翼翼的倒上去,随后拿出绷布轻轻的将伤口缠起来,最后细致的打了个蝴蝶结。
“往后若是再因为我受伤了一定要告诉我。”她看抬头看着他,忽然又觉得不太对,连忙改口,“不对,是以后都最好不要受伤。”
想起他的身体本就有些不好,今晚还受了伤,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为何?”望舒看着那算得上可爱的蝴蝶结开口问道。
“你好歹也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我心里怎能好受?”
“更何况,你本应该是指挥使大人的贴身侍卫,但如今因为我受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指挥使大人也有歉意的。”
陆星晚说着眼角眉梢染上一丝悲伤,“他也没有几天好活了,我得尽心竭力的照顾好他,让他感受到人世的温暖。”
此话一出,望舒险些吐血。
他着实不明白她的脑回路为什么这么清奇。
陆星晚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眉眼微微有些悲伤。
她抿了抿嘴角,终究是忍不住嘱咐道,“你这段时间少碰水,不要吃辛辣的食物,要记得忌口。”
听此,一丝笑意染上他的眉眼,“多谢夫人关怀,属下已然记在心间。”
将人送走以后,她忍不住感叹了一声,那样的伤口在她看来是惊讶,在他眼里却是芝麻小伤。
也不知道在她来到这里之前,他受过多少伤。
陆星晚脱衣上了床,一晚上的事儿在她脑子里一幕一幕的闪过,不由自主生了些悲意。
也许,往后要面对的还有更多。
再度叹了口气,陆星晚终于沉沉睡去。
翌日,温暖的阳光映照进屋里,夹杂着几丝暖意,铜雀进来看她睡得着实香甜,顿时忍俊不禁。
“夫人,该起来了。”
铜雀端着铜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过几下就吵醒了陆星晚,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嘟囔着道:“这大清早的,叫我起来做什么。”
她还想多睡一会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