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袖子还没穿好。”
“嗯。”
“殿下,嘴角还有米粒,老奴替您擦擦。”
“嗯。”
“殿下,玉带,玉带!”
“嗯。”
去两仪殿的路上,李明一路走,老宦官一路替他收拾,像老妈子一样。
而李明的亲妈只能爱莫能助,因为永巷就像一道结界,将她阻隔在后宫之内。
杨氏如同囚犯一般,永远只能生活在永巷之北、宫墙之南的方寸之间。
不止是杨氏,李明的五位姐姐、几位姨娘、乃至所有皇帝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被终身囚禁在局促的后宫之中?
大姐李令出嫁,也只是从一个囚笼跳进了另一个更狭小的鱼缸罢了。
而李明他自己,乃至于他的大哥李承乾,乃至于他所有的哥哥姐姐们,大家的灵魂又何尝不是被宫墙束缚着,
像角斗场的猛兽一样,为虚无缥缈的皇恩自相残杀?
“殿下,到了。”老宦官擦擦满头的汗。
总算有惊无险地把小祖宗送到了目的地,他还不忘抓紧时间,絮絮叨叨地叮嘱:
“您进去千万别大声喧哗,走路要慢,对陛下要尊敬,不要惹他生气,还有……”
“我知道的。”李明郑重地向老人家躬身行礼:
“谢谢。”
老宦官忽然有种看着孙儿长大的感慨,眼角含着激动的泪花。
“老奴先走了。”
李明目送老人家,直到弯曲的背影离开视野,才转过身体,面对宏伟的殿门。
两仪殿。
那个让李明多年来担惊受怕、让父子夫妻兄弟姐妹不像亲人、让家不像家、让母亲叹息李令流泪的根源,就坐在这里面。
他深吸一口气,跨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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