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调进冷宫伺候皇后娘娘时,她也刚刚被废不足两个月。
虽心境宽敞,但身体还娇贵,吃了有点馊味的饭菜就病倒了。
太医怎肯踏足冷宫,娘娘的病一日日严重。
有一日晚上,我看见侍卫打扮的人在冷宫门口放了药瓶。
死马当活马医,我先吞了一颗药,确认没毒才喂给娘娘。
娘娘第二日就病好了。
阿醉常隔几日就在冷宫外,我以为他是在巡逻,就寻了机会去感谢他。
他听完后,哑然失笑,调侃道:「你这姑娘,倒是忠心。」
我脑子一转,也夸他:「你这侍卫,倒是善良。」
他笑得都咳起来了。
一来二去,我就认识阿醉了。
阿醉说,他家在京城有家产,父母皆已不在。
我家可是京郊的偏远村子,家里穷得响叮当才将我送进宫做婢女。
等出宫,就变成老姑娘了。
谈情说爱,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我差点就歇了心思,阿醉又说,他娶过亲,只是跟妻子娘家闹掰了。
二手的男人,不值钱的。
我就哄着他,让他等我出宫娶我。
支支吾吾交代干净,皇后娘娘要打我,我就跪着乖乖受罚。
她打累了,让我回去。
炭倒是收下了。
她头疼地按了按穴位:「我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陛下盯上你,总是躲不过的。」
我一连被召幸十日。
翠微宫都快成了元昇的第二个寝宫。
服侍的宫人每日都喜气洋洋,跟过年了似的:
「陛下自登基以来,宵衣旰食。饶是最受宠的郑贵妃,也从未有如此恩宠。」
她们笑,我也跟着笑。
后来,虽然隔两三日才能见一次他。
但每夜都要折腾到红烛燃尽。
这就是给人做小妾的日子啊。
我没什么不满足的,比起在家爹爹哥哥喝米汤,我和娘喝涮锅水的日子,现在简直是在做梦。
想到这点,和元昇用晚膳时,我还多夹了一块鸡。
刚嚼到鸡皮,油腻荤腥的味道让我直犯恶心。
我胡乱想咽下去,却当众哕了出来。
元昇吩咐太监喊了太医。
一诊脉,竟是有孕了。
我和元昇都很高兴。
做人小妾,吃人嘴软,生儿育女,是本分之内。
元昇清退了宫人。
他一改在人前的威仪冷肃,将我抱坐在小榻上,俯身贴上我的肚皮,小心翼翼地吻着。
声音喑哑,难掩欣喜:
「雀儿,我们有孩子了。」
他握住我的手腕,「怎么空荡荡的?」
转头吩咐,「将灵山寺送来的珊瑚手钏拿过来。」
元昇亲自把血红的珊瑚手钏套在我的腕上。
我看见上面刻了几个小字,随口说了一句。
「春日载阳,福履齐长。
「寓意我们的孩子,福运如初春。」
彼时,我真的以为这是给孩子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