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梁以恒揽着我的腰,我挽着他的胳膊。
我俩约好似的,面上含笑,眼神温柔缱绻。
虽说不是第一次这样亲昵,但每次他温热手掌抚上我腰侧时,我依旧会有点紧张,出现刹那的失神。
不过,毕竟公司是公共场合,需要人设加持。
「老夫少妻好甜哦,嗑到了。」
「夫人娇羞可人,闭月羞花,梁总正当壮年,精力旺盛,肯定很幸福。嘿哈哈哈哈哈哈……」
「霸道总裁和他的小娇妻现实版,小说在逃男女主啊。爱了爱了。」
「太太皮肤看着***啊,我一女的都斯哈斯哈。」
……
低调点,各位,我们还没走远呢,能听到的。
六岁差的老夫少妻,行吧行吧,嗑学家的快乐。
我闭月羞花倒是真的,毕竟大学也是票选出来的系里一枝花。
梁以恒忽而凑过来,「刚刚走神的三十秒,你是在想着跟我回家,还是在想离婚后找几个男人?」
「七个!」
腰间的肉被捏了一把。
我反应过来,简直不能接受,「梁以恒,你是个霸道总裁,你怎么能学我玩梗呢?」
梁以恒眉头皱成川字形,立变冰山脸,「一天一个,周末不带休,日子还挺滋润啊。受得住吗?」
皮笑肉不笑,妥妥的阴阳人。
多说多错,我赶紧解释:「我口嗨的,没有七个,只有你一个。」
「哼,我还不了解你。」
梁以恒见多了我这副模样,习以为常,没再和我纠缠这个话题不放。
我以为这事儿翻篇了,谁知道梁以恒在我三闹离婚后,闷声干大事。
从卫生间吹完头发回屋,他早早洗完澡坐在我房间的床上,头发还滴溜着水。
不遑我多问,某人挥着吹风机示意,「过来帮我吹吹头发呗,你的亲亲老公要冻着了。」
「……」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梁以恒你还记得你的霸总人设吗?
吹风机呜呜地吹着热风,梁以恒的头发柔顺黑软,碎发有点长,手感还不错。
我吹着吹着,留意到他带过来的枕头,纳闷:「你今晚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没有,合约里并没有说不能睡一张床,之前你觉得我们不熟,我尊重你的意见。现在我觉得我们挺熟悉的,可以同床共枕了。」
大脑暂停运转的人变成了我。
「你开玩笑的?」
梁以恒拿过我手里的吹风机,摁了关闭。
失去了唯一的声响,房间骤然安静下来。
梁以恒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程羲瑶,我们是什么关系?」
「契约关系啊。」
「再说一遍。」
「假夫妻关……唔……」
梁以恒忽然单手擒住我的下巴,强吻了上来。
冰柠味牙膏的气息窜入我的鼻腔,猝不及防的侵入,抢走了我原本平缓的呼吸。
梁以恒的吻技日益娴熟。
我是个菜鸡,搞不来,全由他掌握主动权。
时间愈久,梁以恒丢下吹风机,另一只手揽我入怀。
他坐着昂头,我站着低头,竟也格外协调。
好一会儿,他放开我。
我低头,认真地观察着眼前的人。
刚才主动与我产生张合纠缠,攫取与勾绕的人是梁以恒吗?
动作一点不绅士温柔,倒有种狠狠教训我的意味。
「咱俩什么关系?」
他霸道地攥着我两只手反问,颇有我不回答不死心的意味。
我依旧有点蒙,通过他的神情,心里有点猜到他可能想听到的答案。
忐忑道:「夫……夫妻?」
梁以恒勾了唇角,点头表示赞同,全然没有刚才的霸道,「嗯,下次可不能说错了。」
「瑶瑶,休息吧。」
冰山脸秒变春风满面?
虽然之前有过这样亲昵的举动,可是今天并没有别人在场。
关键我没想着拒绝。
乱了啊,全乱了。
我盯着两米大床看了看,木讷地脱鞋,掀被,躺下,瞪着天花板。
今夜之前,曾同床共枕过一次。
那会儿我朋友蒋熙失恋,非拉着我去酒吧喝酒发泄。
半宿下来,她精神抖擞,我醉成疯狗。
据说,我当众逮着来接我回家的梁以恒跳舞,甚至赖在他房里不走。
第二天醒来,梁以恒眼下的黑眼圈重得跟冰墩墩有得一拼,是以我非常庆幸梁以恒大度宽容,没有把我暗杀。
那以后,家里再没出现过任何的酒。
梁以恒克己复礼,僧人修行,丝毫不用担心他占我便宜,倒是我啊,恐怕没有那么好的自制力。
我僵硬地躺在床上,屋顶的白灯明亮圣洁,一如新婚那夜的灯光。
莫名伤感,怅惘的愁绪铺天盖地袭来。
不知不觉,成为梁太太都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