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约会，不过是个避开维文的托词。
刚出门我便松开凯利安的袖子道歉。
他兴许是误会了什么。
举着我请的南瓜汁，纠结了几分钟。
凯利安在我们分道扬镳前，终于忍不住开口。
「茉莉，你和维文教授——」
「没有！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哦，哦，好吧。」
翻看了课表之后，我准备趁着下午没课，将隐身衣送还给维文。
没想到在宿舍又翻出一堆属于维文的东西。
被我顺走的袖扣、钢笔，甚至还有咖啡杯……
每次他惹怒了我，我就会顺走他身边一样东西。
本打算让他出丑，没想到他似乎并不在意。
我换了身衣服，避开人群走到维文的公寓楼下。
现在他应该在上课，我的心情松快了些。
将包里的东西连同他给我的钥匙一起放在桌上后。
我环顾了四周一眼。
将角落里属于我的雨伞、笔记本、毛绒玩偶收了起来。
真荒谬。
两个相互厌恶的人，竟然因为一瓶药剂有了最密切的联系。
甚至这座曾经只有灰白黑的冰冷房间。
都像有了女主人。
我自嘲地笑了笑，忽然门口响起脚步声。
我和维文对视了一眼。
他了然地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语气寒凉。
「茉莉小姐真是迫不及待，作为你的老师，我有必要提醒一下。」
「那位凯利安先生的家族很老派，是不会同意他和你交往的。」
我想起苏珊经常说的那句话。
人在无语至极的时候会忍不住笑出来。
我也确实笑了。
「维文教授，您为什么要调查凯利安的家族？」
「对于一个老师来说，您未免管的也太多了。」
我上前一步，抬头逼视着他的双眼。
「维文教授这样，真的会让人怀疑——」
「您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他被这句讥诮气得胸口起伏了几下。
闭上眼平复了一下，才恢复往日冷淡的表情。
「我只是担心，你们做出什么影响学院声誉的事。」
「凯利安先生年轻，前途无量，而你——」
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向门口走去。
「那就请您亲自告诉凯利安，让他远离——」
「我这个粗鲁鄙薄，会影响他前途的女人。」
但我挺直的背，在关门那一刻塌了下去。
我这种人在学校并不罕见。
大家族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私生女。
他们身上流淌着贫民窟里的卑劣血液。
唯一的作用就是在毕业后作为交换物进行联姻。
在毕业之前，他们会尽情享受这段自由的时光。
所以这个群体的名声不太好。
因为父亲不希望我这个代替品影响莫娜的名声。
所以大多数人都以为我是某个贵族家庭的远亲。
只有少数高层知道我也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
从第一次上维文的魔药课时，他就看穿了我的身份。
他的居高临下地指出，我的教材是黑心商人私印的版本。
我的脸瞬间红了。
父亲当然会给我准备正版教材的钱。
是我贪便宜想要克扣一部分钱。
下课后苏珊友好地安慰我。
「维文教授就是这个性格，一点都不绅士。」
「学校附近很多这种卖盗版的骗子！我陪你去重新买吧。」
我讷讷点头，心想以后在他的课上一定降低存在感。
只是，世事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