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渊心头莫名一闷。
不久后,他道:“本侯今日去相府,就是准备娶洛荷。”
江暮晚听罢,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
说不伤心难过,怎么可能?
她是真的从小就心仪谢长渊,把他当哥哥,也当***慕之人。
如今这个哥哥要娶别人了……
不知道是吃了那秘药的缘故,还是过于难过,她的鼻尖一热,鲜血止不住的涌出。
谢长渊看到这一幕,伸手过来:“你怎么流鼻血了?”
他的手还没触碰过来,江暮晚本能的躲开了。
她笨拙得擦拭着鲜血。
“我没事。”
谢长渊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
他发现江暮晚自从从天牢出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好像很怕自己的触碰。
“江暮晚,在天牢里的这四年,你果然是学乖了。”
从前的江暮晚,虽为庶女,却活泼好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现在的她,和其他闺秀千金一样。
到了相府,府邸满目红绸。
江暮晚先下轿,一眼就看到了这喜气的一幕。
相府里。
江洛荷正在试穿喜服。
她朱唇皓齿,眉眼如画。6
“我的洛荷真是生得标志,穿上喜服简直像是月里嫦娥!”主母李沐烟笑着夸赞。
可当她们看到跟随谢长渊一同回来的江暮晚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侯爷,你来了。”
江洛荷看到谢长渊过来,放下了小女儿的娇羞,朝着他走去。
“嗯。”
谢长渊点了点头。
江洛荷又看向他身后的江洛荷:“妹妹,你不是去皇宫见皇后娘娘了吗?怎么跟着侯爷一起回来的?”
江暮晚只能解释说半路遇到。
得知原因后,江洛荷没再追问,而是故意又问:“暮晚妹妹,我穿喜服好看吗?我和侯爷般配吗?”
江暮晚依旧是低着头:“很美,很般配。”
江洛荷见她这副样子,只觉无趣。
李沐烟这时开了口:“过不了多久你便要进宫了,回你的院子去,别再人前招摇。”
江暮晚一瘸一拐的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谢长渊不知为何突然回忆起小时候,江暮晚拉着他的衣角奶声奶气喊他:“长渊哥哥,长大以后我要嫁给你,做你的新娘!”
儿时美好,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相府张灯结彩,江暮晚的院子却静寂得冷清。
院中唯一的仆人小宛奚落道:“整个相府都热闹非凡,唯有咱们这冷清。”
“真是晦气!”
江暮晚不言语,她只觉得好疲累。
不一会儿,她便卧在床榻上睡着了。
可没过多久,她便又梦见了在天牢里面的生活。
梦见谢长渊,梦见自己不管是庶女还是嫡女都被夫人和姨娘打骂……
“不要,不要……”不住地梦中呓语。
大梦初醒,床榻已是一片血红。
江暮晚起身,却发现自己有些站立不起来了,看来已是强弩之末。
临到终了,她才恍然自己这一世过得实在是惨,明明是相府千金却连个奴婢都不如。
她强撑着疼痛起身,不自觉来到了自己母亲,也就是主母的院子。
远远她就听到了主母李沐烟和江洛荷谈话的声音。
“洛荷,你嫁去侯府,若是受到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回来告诉母亲,知道吗?”
江洛荷点头:“娘,您放心吧,侯爷待我好,绝对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倒是妹妹,她真的甘心嫁给皇上吗?我怕……”
后面的话,她止住了。
李沐烟的眼中一冷:“为娘都和你姐姐说好了,陛下降下的旨意,由不得她不愿意。只要她嫁去皇家,往后你也不用担心别人觉得你是庶女。”
江洛荷僵在原地,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何长姐要让自己入宫。
正在此时,房门被推开,李沐烟和江洛荷走出来,正好看到了身形单薄的江暮晚。
李沐烟自知有愧,眼底闪过一抹异样。
“你不好好待在自己的院子,来这里作何?”
这一刻,江暮晚再也忍不住唤道:“母亲,我真的是您亲生的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