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见证骗局。
出租屋内，徐行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该给的预言也给了，准备挂断电话，却又突然听到电话中传来声音。
“请等一下！”
这道声音跟袁方霆类似，充满常年身居高位的威严，只是更沙哑一点。
让徐行不禁挑眉。
还有其他人在？
开口说话的，正是袁方霆……旁边的老李。
老李扫了眼周围军人，然后慢慢拿起手机，关闭了免提，用只有他和袁方霆能够听到的音量，问道：
“除了这两件事之外，还有其他的吗？”
“嗯？”徐行不明所以。
“就是……”老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变得坚定起来，“就是彩票号码还有吗？一次预测成功过或许可以当做偶然，是不是可以考虑再预测几次呢？”
彩票号码？
徐行一愣，转瞬之间便想明白了这句话真正的含义，发出一声轻笑：“可以……那当然可以。”
袁方霆原本还奇怪老李为什么要关闭免提，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也是瞬间明白过来，连忙握住手机，盯着老李的眼睛，低声质问道：
“李念！你在干什么？！你不会是想……想借机牟利吧？！”
如果徐行关于未来的预测都是真的，那么他给出的彩票号码，也真的能够中一等奖！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一笔惊人的财富就毫无遮拦地摆在他们面前，等待他们予取予求！
袁方霆原本沉浸在徐行带来的震惊当中，此时才陡然想到这串数字背后的泼天富贵，只觉得内心狂跳，差点惊呼出声。
很显然，老李比他更先想到，并且已经付出了行动！
但，这样真的对吗？
袁方霆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个从未遇到的棘手问题。
“为什么不对呢？”老李也盯着袁方霆的眼睛，毫无畏惧和退缩之意，“不偷、不抢、不骗……只是正好知道了一串号码，而这串号码……又刚刚好中了个彩票一等奖而已。”
“这有哪里不对？？”
袁方霆被老李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不偷不抢不骗，只是“恰好”买中了彩票一等奖，怎么就不对了！
但袁方霆直觉上知道，这就是不对。
这是公事，而非私情！
以公谋私，自是不对！
但他没有跟老李辩论，只是盯着他，沉声发问：“老李，于公，我们是班子，于私，我们是十多年的老搭档。”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出生高干家庭，按理说不缺钱，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你不用狡辩，你知道这就是不对的，就是违反组织原则的！”
“是啊，我不缺钱，但是……”老李靠近袁方霆，轻声说道，“但是你缺钱啊，老伙计！”
“茵茵如果要做心脏手术，要花很多钱吧？”
袁方霆闻言，浑身一震，慢慢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老李。
老李摇了摇头，把手机拍在袁方霆怀中，缓缓转身。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而彩票号码，唯有你知！”
“自己做决定吧！”
说完，老李没有丝毫留恋，飘然离去。
原来，打一开始，他就是在帮袁方霆开口问彩票号码。
袁方霆浑身僵硬地抓着手机，望着老李的背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咳咳～”电话中，徐行清了清嗓子，表示自己还在线。
意外听到了两个老男人的深情对线，让徐行升起些许八卦之心。
[李念]这个名字，徐行没什么印象，上辈子从惊悚游戏中出来以后，他就一直和袁方霆及他的信息小队打交道。
倒是[茵茵]这个名字徐行知道点事情。
她是袁方霆的孙女，好像是患了什么绝症，需要做心脏手术。
徐行经常看到袁方霆拿着与孙女的合照在凝望。
不过徐行没见到过真人，因为在一个月后，茵茵已经不在人世了。
难道是因为缺钱做手术？
徐行猜测，但感觉不太可能，像袁方霆这种级别的人应该不至于连做手术的钱都拿不出来。
但不管怎么样，总没有人会嫌钱多的。
让袁方霆拿五百万，总比让乱七八糟的阿猫阿狗拿五百万更有价值。
“福彩没有了，明天的体彩倒还是有的。”
“明天的彩票号码是：3、5、13、19、24+3、4”
“记住了啊，是3、5、13、19、24+3、4”
徐行也不管袁方霆要不要接受，噼里啪啦就把彩票号码说了出来，还怕他没记住，又贴心地重复了一遍。
说完只觉得心情舒畅，念头通达。
（话说，我是不是也应该去买两注彩票？）
徐行这样想着。
然后，“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只留下袁方霆处在军情指挥大厅独自凌乱。
大厅内人来人往，他却无法与任何人言说。
只能握着手机，望着老李离开的方向，心底默默说道“不管结果如何……”
“我替茵茵，谢谢二位了。”
但他终究是少将人物，心态、毅力和执行力都非常人能比，只失神了片刻，便恢复了坚毅神色，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
“帮我接司令部，我要跟汤司令通电话。”
十几秒后，电话接通。
“汤司令，我是袁方霆。”
“说出来你可能会不信，但我有重要情况要汇报。”
袁方霆不断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他还是以明显有些激动地声音，将[徐行事件]地全貌向汤司令汇报了一遍。
从接到徐行的电话开始，到徐行给出的彩票号码、彩票开奖直播验证了号码完全一致，再到彩票店的监控视频、徐行和刘老板的通话内容，以及自己做出的安排。
最重要的，是将徐行第二次打电话来，所透露的两个预言，完完整整地汇报了上去。
汇报完预言之后，袁方霆沉默了片刻，然后将徐行第二次预测的彩票号码说了出来。
他是个军人。
他有着自己的信念。
只不过，他没有说是李念发起的，只说是自己追问出来的。
沉默。
自袁方霆开始说第一句话开始，电话中就是沉默的。
等到袁方霆全部汇报完毕之后，电话中更是一片沉寂，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一般，没有丝毫回响。
过了许久之后，汤司令才缓缓开口：
“袁方霆同志，你打电话最开始说的是啥来着？”
“啊？”袁方霆一愣，没想到汤司令没有问[徐行]，也没有关心彩票，而是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拍拍脑袋，赶紧回想自己刚才都说过些什么，迟疑说道：“汤司令，我是袁方霆？”
“不是这句，是下一句。”汤司令说道。
“下一句？”袁方霆继续想，“说出来你可能会不信……”
“对了对了，就是这一句。”汤司令满意地回答道，“你说得很对，我的确不信！”
袁方霆满脸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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