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十四年春。
日色渐暮,慕轻歌站在廊间,目光灼灼的瞧着丞相府的大门口。
“夫人,相爷已有好几日未回了,您还是回去歇着吧!”一旁的丫鬟瞧着慕轻歌犹如望夫石的模样,劝诫道。
慕轻歌摇了摇头,眼中闪过抹黯涩。
容钰是她的夫君,也是这正阳国的丞相,两人成婚三载,原是恩爱有加,可近半年来不知怎的,容钰却是对她离了心。
不说终日不得话,如今便是连这相府都不愿回了。
“环儿,去打听打听,钰郎他去了何处?”
“午时便已差人去寻过了,相爷他下了早朝便去了霖芳阁。”环儿回答着。
慕轻歌闻言垂在袖中的手收紧,心头满是酸涩。
又是霖芳阁!
慕轻歌深吸一口气,却是惹得胸间一阵憋闷,重重的咳了出来——!
“夫人,您……”环儿见状忙担忧开口。
慕轻歌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哑声吩咐道:“不碍事,备下马车,去霖芳阁。”
环儿闻言一惊,忙劝阻道:“夫人,那霖芳阁是花楼,您不能去?!”
慕轻歌自嘲一笑,花楼又如何?
能将容钰拴在那儿,眷眷不知归,她身为他的妻,又有什么不能前去瞧瞧的?
更何况,以她身子的情况,也不知还能再见到容钰几面……
“咳咳——!”忧思缠心,慕轻歌又咳了几声,垂眸扫过遮唇帕子上的点点血迹,下意识的将其掩起,塞回袖中。
“去准备吧!”
环儿见劝阻不得,只好听命办事。
半个时辰后,慕轻歌站在霖芳阁门前,眼中闪过抹恍然。
红袖添香在侧,美人烹茶奏鸣,怪不得容钰不愿回府。
深吸一口气,慕轻歌迈开步子朝着里面走去。
“吱呀——!”推开容钰所在房间的门,慕轻歌走进其中。
看着坐在席间,旁边坐着容貌艳丽女子的容钰,她眸间闪过抹痛意。
“钰郎,回府吧。”
容钰懒懒挑起眉,徐徐饮下身旁美人奉到唇边的茶,方才开口道:“夫人寻错了地儿,若是想吟诗,旁处玲珑馆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玲珑馆,同霖芳阁齐名,只不过那里是......!
手指搅在一处,慕轻歌咬了咬唇,逼着自己将怒意与委屈都压下,上前作势要扶起容钰:“你醉了,我带你回府。”
“啊!”
“咚!”
尖叫与磕碰声一同响起,慕轻歌愣愣的坐在地上,连手肘处炽烈的痛意都感知不到,只是不敢置信的望着容钰。
他竟然推她?!
“钰郎,你……”
可容钰却是半眼都未瞧她,晃悠起身带着旁边艳丽女子,大步朝外走去。
越过地上的慕轻歌时,才冷厉的扔下一句话。
“慕轻歌,你真令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