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的是，顾楚楚似是也发现了她，直直地看来，瞪大了眼。
有点眼熟？
不过很快的，顾楚楚就整理好情绪，抱着怀中的古琴登台。
台上，沈景阳朝她看来，一下让顾楚楚心绪稳定不少。
顾楚楚强忍住内心的不安，对着台前款款行礼，继而坐下摆好架势。
“今日是我与景阳合奏一曲高山流水，为沈老爷子贺寿。”
话音落下，顾楚楚纤纤玉手便在古琴上抚弄起来。
沈景阳也配合默契，二人一唱一和。
一曲奏罢，台下响起掌声。
“好！不错！”
今晚的主角，沈老爷中气十足的赞赏，先鼓起了掌，其他人纷纷响应。
“谢谢爷爷。”沈景阳没忍住，牵起了顾楚楚的手。
顾楚楚微微一怔，看向沈景阳，继而羞涩地低下了头。
“哎哟，您家景阳有这么漂亮的小女朋友，有福了。”
“就是，沈老爷子早日再抱小外孙呀！”
“可不就是，有才又有貌的。”
旁人为了让沈老爷子高兴，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
台上的顾楚楚脸色更红，快要掩不住眼里的得意。
她顾楚楚终于可以以沈景阳女朋友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所有人面前。
“对了，小叔——”
忽的，台前的沈景阳挑衅地看向坐在沈老爷子右旁的沈霆川。
沈霆川抬眸，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小、小叔不是也有节目献给爷爷吗？”沈景阳顶着那极具威慑力的眼神说道。
这个小叔明明年纪相仿，却在这个家处处压一头他！
这一次，怕是不能了。
沈霆川微微蹙眉，临到刚才那边的人才通知出事了。
饶是他有通天的手段也没有办法，沈霆川薄唇微启正要开口，却被打断。
“占着场子不下来，我们又怎么能上来。”
沈老爷一看来人眼前顿时就一亮，扭头看向沈霆川。
“霆川，这是你的节目？”
沈霆川向来冷沉的眼眸也掠过错愕，一时间无话。
明明戏团说台柱子临上场用了坏事的东西，过敏休克送医了，这又是谁？
只见面前台前的人一身明黄的华服，庄重大气，与顾楚楚的小家碧玉造型形成极大的反差。
来人头顶金步摇，无数宝珠随她步伐晃动，妆容明艳娇媚，浓妆艳抹却不显庸俗。
“景阳，你们先下去吧！”沈老爷子已经完全迫不及待了。
沈景阳面露尴尬，与顾楚楚对视一眼，下了台。
临走前，沈景阳频频回头看。
总觉得这人莫名熟悉？
不仅是沈景阳这么觉得，沈霆川也是。
沈霆川没说话，他看着台前与自己一步之遥的女人。
台上孟音也在看沈霆川，莫名心如雷捣。
孟音定了定心神，眼神变得从容。
“我们代表沈二爷，为沈老爷子贺八十大寿。”
话音刚落，四周灯光骤然暗下。
突然鼓声与其他乐器齐鸣，配乐宏伟气魄。
便见一束光打落在台前，孟音起舞，翩若惊鸿影，场下都发出惊叹。
紧接着，曲调一转，老生登场，对起戏来。
“大王……”
孟音红唇轻起，身段摇曳，指尖起势，水袖一挥，一个立体的形象顿时赫然眼前。
所有人明白过来，台上这场的是一出贵妃马嵬坡临刑最后一舞。
“好、好、好！”
沈老爷子没忍住，只是低低地连声赞叹。
他没有鼓掌，不忍惊扰了这段好戏。
就在这个时候，孟音注意到了台下来自沈霆川与沈景阳炙热的视线。
沈霆川好像能一眼将她看穿似的，她迅速地挪开了视线。
然而就是这么一晃神，就在最后作势自刎的动作时，她脚步微乱——在众目睽睽下，直直地往台下跌去！
沈霆川离台前近，几乎不受控地上前一把接住了从台上跌落的孟音。
“醉在君王怀，梦回大唐爱……”
跌落的瞬间，孟音掐准了腔调唱完了最后一句。
所有人呼声一片，还以为是表演，但却又为表演真正增添了戏份戏剧化。
她的声音甚至有点不受控的发颤，虽为刚才的惊险而感到后怕。
要不是沈霆川……
孟音的脸色迅速涨红，还好粉墨重，看不出，她起身微微颔首。
“谢谢二爷。”
她不想沈霆川发现自己，避开视线，尽量不让他看。
这时，全场的灯再次亮起。
沈霆川皱了皱眉，感觉到孟音站稳了，立刻绅士地松手。
“你是孟……”
孟音微微蹙眉，刚要否认。
她不想邀功。
不等沈老爷子带头，这次直接掌声一片，声若雷鸣打断了沈霆川的疑问。
别说沈老爷子老人家入了戏，其他人都看入了戏，无不惊艳于这一出好戏。
沈老爷子甚至站了起来，“好！好极了！太妙了！”
孟音趁这个机会，悄悄地隐没在了人群中。
“霆川，看什么？看上了？”沈老爷子随后也看见了沈霆川的动作。
沈霆川垂眸，不语。
沈霆川还在出神，看着自己的指尖，回味起手掐住孟音腰身时的温度，细腻的触感。
“霆川，真不错，很棒。”
沈霆川回过神应了声，“嗯。”
沈霆川向来宠辱不惊，沈老爷子也不奇怪这态度。
其他人都看在了眼里，果然沈老爷子最看重的还是沈霆川，而不是沈景阳这个孙子。
沈景阳见此，哪里还有心思在待下去，直接走人。
“景阳哥——！”顾楚楚大惊追出去。
沈景阳一直走到外面，无人的地方，这才转过身，无意识地抓疼了顾楚楚的手臂。
“楚楚，你不是说今天那个戏团的台柱子来不了了？”
面对沈景阳的质问，顾楚楚也奇怪。
戏团的台柱子确确实实是休克紧急送医了！
电光石火间，顾楚楚突然想起登台前在后台幕帘看到那个很像孟音的人。